许恭从刑部一出来,就看见陈述之等在门口。
“真是稀客啊,你还会来找我?”
陈述之懒得跟他废话,严肃着面容,直接便问:“你可知道有个江州海宁府知县遇袭的案子?刑部在审了吗?”
许恭回忆道:“我有印象,是有人在审,不过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想办法,跟他们说这个案子颇多疑难,让他们放你去江州取证?”陈述之沉声道。
许恭皱了皱眉,“人家该问我,我怎么知道颇多疑难?行离啊,你从哪看来的这个案子?”
“贾子贤的那箱东西里写的。”陈述之望着他缓缓道,“没证据的话,你能插进这个案子里,去趟江州么?”
许恭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不解道:“这个案子太小了,哪用得着派人过去?我可以试试,但我为何要管这个案子?为何要去江州?”
“江州海宁府沿江县,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家乡吧。”陈述之一字一句道,“你想不想救他?”
许恭一愣,沉思良久,点了点头。
他又忽然抬眸,“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也有想帮的人。”陈述之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问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去请假,与你一同过去。”
得到邓直的赏识之后,陈述之在兵部越来越没规矩了。他想请假,就直接去邓直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我要生十几日的病,我的事情已分下去,跟您说一声。”
邓直抬眼瞥了瞥他,“你干什么去?”
“一个刑部的朋友去江州办案,我跟着过去。”
“你为何如此爱操心别人家的事。”邓直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去吧,自己打好招呼。”
陈述之当然知道他说的“打好招呼”是指什么,他去了趟未央宫,却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拉着卢隐说:“我出趟远门,二十九日和九月九日不来了。”
他说完就走,根本没给卢隐提问的机会。
清晨,露水尚且浓重的时候,许恭带着远行的包袱推开家门,却看见李纯站在门口。
她小心地说:“许哥哥,我爹给你留了纸条。”
李纯从怀里摸出几张折起来的纸,伸出手递过来。
许恭皱了皱眉,还是接下,又问:“什么时候留的?你去看你爹了?”
李纯低着头,小声说:“十八日,我爹预感到会有祸事,就提前写给你了。”
“好,我要出门了,一会儿看。”许恭把那些纸收起来,便要走。
“等一下,”李纯忽然叫住他,后半句却犹豫了好久,“许哥哥,我想问问你,以后,你还会记得他吗?”
听到这话,许恭莫名觉得心酸。他回过身,朝李纯笑了笑,声音是难得一见的柔和:“不要说这种话,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李纯愣愣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