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窗缝里飞进来,落在窗台上缓慢融化。陈述之低下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梁焕见他沉默,还以为他没事了,去拨他头发,察看其间隐藏的伤口。
“越长越好了,这样碰也不疼了吧?”
头皮一阵酥麻,陈述之隐藏起那些情绪,安稳道:“不疼了。您不用介意,怎么来都不会有事的。”
梁焕愣了愣才明白指的是什么,他浅浅一笑,拍了拍陈述之的背说:“不急,再养上一阵吧。我怕我想得厉害,到处乱碰。”
听多了这种话,陈述之已经完全不会脸红了,还能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也有些怕跟您亲近,怕当时那种感觉重现。”
“没事,慢慢来。”梁焕的话音十分轻松,“不行就算了。”
这几个字让陈述之有些愧疚,他目光闪烁,“怎么能算了,您又不肯找别人……”
听到这话,梁焕一下子就急了:“你这都是什么话,我在你眼里就这样?”
“可是您原来每天都……”陈述之有些委屈。
“每天?四年十二月到五年十一月,我馋了你一年,碰过你吗?你在我这住了大半个月,我哪天不是躲着你?你跑过来勾我上床,我不也忍住了吗?你要是不信,你就永远别来招我,你看我会不会去找别人!”
陈述之才知道说了惹他的话,但是,如果永远躲着他他会不会去找别人,那肯定会啊,还用问吗?
他也不是怀疑自己在梁焕心中的地位,可前提是自己一切都好,能让他满意。倘若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他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即便晚上累得奄奄一息只想赶紧睡觉,即便前一天被弄疼弄伤还没缓过来,也从来不会拒绝他。
以前他能忍,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松口;现在他能忍,是因为自己确实受伤了。然而等痊愈之后,便再没了拒绝他的理由,“不想”不是理由。
可是,梁焕非要这么说,承诺一件不可能被验证的事情,显出一副忠贞不渝的样子,那自己还能怎么办?
陈述之实在不想骗他说相信他的话。他转过身去,用自己的上半身贴着他,搂着他的身子,微微抬头,“您别生气,又不是好不了了,不必想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梁焕觉得他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回避问题,但看到他那可怜样子,又不好意思再揪着他不放。
他拍拍陈述之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离我远点,我现在脆得很,这样都不行。”
陈述之见他不生气了,便乖乖把手收回来,转身趴在窗户上看雪。
梁焕草草地在奏折上写个“再议”就扔下,在背后看他看雪。
他看似乖顺,口口声声说着讨好的话,但他的顺从都是出于道义。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自己,也从来不曾放心地把他的全部交给自己。
不过,确实是自己先辜负了他。无论其后付出多少,也再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为什么王潜要搞张鑫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