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坤良狐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凝滞几秒后采用了她的办法,正色道:“庭杨,你以后不打算认我可以,但时家必须由时勋继承,否则我死也不能瞑目,看在我和你死去的妈的面子上,你必须同意这一点。”
洛菲将轮椅拖的有些远,时穗听不到他们说的悄悄话,但从老爷子的话里也能估摸出几分意思,嘴角浮起冷笑,“大伯母,您总是喜欢惦记别人家的东西,那么多美容项目都消磨不掉你的脸皮。”
洛菲轻挑眉梢,嘴角的笑容依旧很是得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企业当然也得一家人共享了。”
时庭杨视线在众人面前扫过,语气严肃,“时勋想继承人可以,但该继承的不是我打拼下来的家业,他的父亲是大哥,自然得当大哥的继承人。”
时坤良不假思索,“你大哥手里只有房子,没有润源这么大的公司,时勋能够继承什么家产。”
时庭杨态度敷衍至极,“那是大哥的事,轮不到我考虑。对了,大嫂刚才不是嫌大哥在公司里太辛苦了么,那大哥明天就退休吧,以后都不用到公司上班了,正好可以为公司节约一笔开销。”
时庭正冷笑,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算计,“时庭杨,我是润源的副总,可不是你轻易能够辞退的,要想踢我出门,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何必闹个鱼死网破,你看不上时勋那就算了,以后润源还是由时穗继承,时勋就继承我的位置,老老实实的当个副总。”
时庭杨嘴角微勾,“大哥,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说过的,不会让我女儿继续当家里的冤大头,像我一样付出一切还落不到好。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自己递交辞呈,要么,你去坐牢。”
“什么,坐牢?时庭杨,庭正可是你亲大哥,你不要太过分了。”洛菲一脸愤怒的说道。
时庭正拉住愤怒的妻子,沉作冷静,“怕什么,法治社会,没有证据他凭一张嘴就想送我去坐牢?那不能够。”
时穗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对时庭杨说道:“爸,您不会是想让梁晟帮您吧?他不行的,他是正经商人,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时庭杨拍了下脑门,力道很轻,但是很让人发懵,时穗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开口。
时庭杨压低声音,“嫁人了就胳膊肘往外拐,生怕爸爸给你老公挖坑?”
时穗鼓了鼓脸,“我没有。”
梁晟无奈的笑了下,把人拉到怀里,嗓音低沉醇厚,“爸,穗穗是在为您着想,现在还是说正事要紧,手里的证据也该拿出来用了。”
时庭杨背过手,漆黑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嗯,他亲自挑选的女婿就是不错,比他的乖女儿聪明,以后,没了他,也能更好的护着穗穗。
时庭正皱眉,“不要故弄玄虚,有什么证据直接拿出来就是。”
时庭杨轻笑,没有藏着掖着,“当初你偷工减料导致工程崩塌,我替你压下了这件事,不代表我不可以旧事重提。偷工减料,判个一两年问题不大。”
时庭正脸色惨白,洛菲也不自觉捏紧了丈夫的衣袖,脸上也毫无血色,这件事他们夫妻两都知道,甚至私底下一直在责怪时庭杨,要不是他因为这件事夺走了时庭正手里的权,他们也不至于为时勋的未来担忧。
时庭杨抬起锐利的眼眸,冷声道:“大哥,现在该做出选择了,你选什么?”
时庭正呼吸急促,好半晌后才说道:“你不敢的,你要是把这件事给抖落出去了,那你就是包庇罪,你也逃不掉。”
时庭杨哼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包庇罪,你是说我包庇你?证据是我提供的,谁能证明我的罪名。大哥,您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是连现实都认不清了?”
时庭正身形晃动,有些站不稳,在高位多年,他当然知道时庭杨举报他绝对是能把自己摘出来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说,事已至此,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旁的老父亲身上。
“爸,您说句话啊,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他把我赶出润源?”
听着时庭正的质问,时坤良也是很为难,他已经孤注一掷了,但时庭杨不听他的,他要是再闹下去,以后对方克扣他的养老金怎么办。
洛菲也帮着丈夫求情,“爸,您不能就这么让庭正走人,他要是没了工作,那我们一家子吃什么,用什么,以后时勋还要娶媳妇,彩礼也是一个大数目,庭正是我们的家庭支柱,你必须要帮他保住这份工作。”
说完,她又把目光看向时庭杨,眼眸哀怨,但声音很是凄惨,“庭杨,你大哥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高抬贵手,就让他在润源干到退休吧,他都这个年纪了,就算去外面找工作也不会有人愿意要他的,他是你唯一的兄弟,你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从一个有钱人变得穷困潦倒吧。”
时庭杨眉梢微抬,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我给他白发了那么多年的工资,你还想继续让我给他交养老金?”
洛菲错愕,“他是你的大哥,你怎么这么讲话的。”
时庭杨锐利的眼眸扫向他,“好了,大嫂,闹到这个地步了,求情已经不管用了,从你们争夺润源的继承权开始,我们两家的情分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看向时庭正,嗓音冷淡,“大哥,该说你的选择了,选择正确的话,我们就有的谈,选错了,那你也别怪我。”
时庭杨已经是心如死灰了,心有不甘但只能认命,“我会辞职,你别提交证据。”
洛菲不同意,“不行,你绝对不能就这么辞职。”她伸手,狠狠抓住时坤良的手臂,“爸,你再不说话,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时勋可是我们时家唯一的男孩,你不能就这么看着时庭杨跟着我们撇清关系。”
时坤良内心也是纠结万分,踌躇着开口:“庭杨,要不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你大哥年纪也不小,在过个十多年,他就能退休了,就别让他辞职了,反正他手上也没有实权,不会耽误你什么。”
时庭正心里浮现一抹希望,眼巴巴的看向时庭杨,希望他能够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