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眨眨眼,表演了什么叫覆水也可以收,乖乖巧巧地继续吃饭了。
饭后,楚衡在沙发上坐着,谢棠在洗碗。
没开热水,冷水在这个季节还是有些凉的。只是谢棠没心思管这些,他脑子乱糟糟地,全然不像刚才回楚衡话那样淡定。
他其实一直在等着楚衡开口,像是个卑鄙又取巧的小人一样,等着楚衡把楚家这个疤揭开。
也需楚衡会揭,也许不会。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可以安心地躲在一边,被动又无辜地被楚衡带着走。
楚家他高攀不起,连问一问都是过错。
谢棠又想起来许许多多的过去。
深植在谢茹文心里长达20多年的噩梦,被戳的发疼的脊梁骨,最初楚衡误会他时那个有些轻蔑疏离的笑,都早已随着岁月像菟丝子一样爬满了他的骨髓。
谢棠记着这苦痛的根源,脉络,记得谢茹文每一个暗自流泪的夜晚和疲惫的清晨,记得自己在楚衡面前时的局促和羞怒。
这些没有随着社会的打磨消失,反而越来越沉重深刻。
因为社会比学校更加的物欲横流以及捧高踩低。
楚衡那么好,善良,坦荡,自由,眼里永远有温暖的笑意,好到像是拥有了这个人,就直接拥有了幸福。
但是这份好,他谢棠不敢要。
他害怕别人说他贪慕虚荣。
当年母亲在医院里的厉声质问言犹在耳,如果不是这回楚衡家里出了这样的变故,他甚至不会这样默许楚衡赖在他家里。
那不光是为了一段不体面的过去,也不光是为了维护谢汝文。
是因为他看着楚衡,就像透过一个镜子看到了一个拿不出手的自己。
王子和灰姑娘那是童话,王子和私生子就是笑话了。
更何况这私生子还是个穷小子。
所以他不看、不问、不关心,似乎这样就能
强撑出一份清高和坦然。
他把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楚衡。
楚衡在沙发坐着等,他从一开始的雀跃慢慢随着谢棠感觉永远洗不完的碗平静了下来。
这可能只是太迫切之后的心里作用,楚衡想。
也可能是谢棠真的在拖时间。
楚衡雀跃的心一点点地就淡定了,他开始搜肠刮肚的想一会儿能说的话题。
什么都行,总之把他真正想说的统统避开就好了。
我今天去见李临阳的远方亲戚,他家屋子挺大的,你要不看看,喜欢我们也可以买一个。
……这个不行,敏感,估计买了谢棠就要欢天喜地的送自己走。
他亲戚家里还有男人,说是他伴侣,我觉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