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还没过完,正是天气凉爽的时候,谢棠找了个大树下面站着。他们这种二线城市的很多城市设施并不是恨完善,停车场出来的地方是一个有点斜的土坡,进出口的栏杆看上去也不是很稳的样子,总感觉就等一场雷雨就能够彻底报废。
谢棠在树下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慢慢开出来,通过那个窄窄的土坡,有些颠簸却坚定的往他身边开过来。
等车停好,楚衡把车窗打开,他本来还有些气,但是现在看着谢棠有些发怔的样子,又不自觉的笑了。
“上来啊。”
被他一喊,谢棠突然有点如梦初醒的意思。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就看着楚衡开车出来的样子发呆。
他把行李什么的都放上车,两个人就在提车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把东西都布置了。
东西放上车,谢棠也坐到了副驾驶上,两个人一时无话。
楚衡有点憋不住了,就想先开口,至少把目的地先定了。他还没说,谢棠就截断了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谢棠并不看着楚衡,就这样说。
他心里想着的是不该在情势下就答应了楚衡那些事,将来要是真的要让楚衡走,怕是要让楚衡伤透了心。
楚衡听了这句话,也听出了话里未尽的悲凉之意。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他并不是想要谢棠道歉,他只是想他高兴。
“你不需要道歉。”楚衡说,“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一起生活最大的意义,不就是一起去解决问题吗。”
谢棠微微震了一下,鼻子都发酸。
他目视着前方,西南地区的天不够开阔,四处都是山和丘陵,哪怕在城区里都可见一二。谢棠想,如果能逃跑的话也好,就逃到无人区的深山老林里。和现代社会彻底绝缘。
没有人能找到他,再不用顾忌任何道德伦理,从社会层面上宣告死亡。
他将不再是某人的儿子,某人的兄长,不再依靠着金钱去生存,不再面对那些让人左右为难的问题,能够坦诚的去爱一个人。
也许这样他活不过一周,却终于觉得自由。
谢棠突然发笑,他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这种念头都有。
楚衡没等来谢棠的回答,却等到他一阵笑声,以为自己说了多不合适的话,正侧过身子想要找谢棠理论,就看见谢棠一双眼亮亮地看着前方,突然问了他一句。
“我们能去疆西吗。”谢棠开口。
疆西在整个国家版图最西边,倒是和他们原本规划的古镇雪山在一个方向,但是却远了2000公里。
这可能就是个无心的提议,比起他们原来的规划来说既荒诞又不合理。
楚衡甚至有些感到诧异,去疆西和在周边玩玩完全是两个数量级的活动,谢棠向来谨慎,很少会提这种有点乱来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