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比别人少了双眼睛,能走路的时候稳稳当当已经很不错了,要求太多他真的做不到。
宁望半天没收到回信,正要打算放弃进去和社团的人说上音的人不会来了,又看到从远处走来几个人。
一看不要紧,只是觉得好气。明知道迟到了,竟然还能走得那么慢,好像根本不是来参加活动的,只是路过的学生。
宁望向来守时守约,看到这种态度的几个人,气得直接抱手靠在门框上磨牙。
等走近一些,宁望再细细看,脸一下子就红了。
几所学校里还就他们来的人最少,统共就来了四个。排头的是两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高到宁望觉得同样是腿,自己的只是用来走路的,人家的是可以拿去当美术学院的教科书范本的。
只是穿浅色衣服的那个男生一看眼睛就有问题。
他走得比身边另一个男生要慢一点,还被那个男生搀扶着胳膊,另一只闲着的手也往前伸着。像是在摸索,又像是随时准备好摔跤后,这条胳膊能起一个缓冲作用。
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他长得好看,好看到宁望挪不开眼睛。
宁望知道自己的取向,从小就知道。
只是初高中那会作业实在太多,家里也管得严,做题背单词还来不及,那还来得及喜欢谁?
像今天这样人家都走到面前了,自己还在出神的情况还从没发生过。
心动这种事情来得太过霸道,宁望的耳膜快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碎。
他出神出得太过,导致回过神来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转而又开始庆幸,庆幸那个人眼睛看不到,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态。
原本应该尽到后勤人员的职责,在盛观南上台时宁望应该去扶一把的。但因为先前的失态,他在上音那几个人面前已经丢人丢大了,这会几乎是躲在礼堂的最后一排,巴不得死遁。
宁望半蹲在一排椅子后面,露出半张脸紧紧地盯着台上。
盛观南被同行的另一个男生搀扶上台。
舞台一侧有几级小台阶,很窄,只够一个人上,他走得很慢,后面的男生虚虚扶着他,看口型好像是在提醒他小心。
宁望离得很远,看着盛观南走得那么慢,不知道怎么的,心也被提了起来,生怕盛观南真的摔倒在台上。
不过还好,盛观南自己走得慢,身后的男生也还算负责,一直将盛观南引到座位上才离开舞台。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盛观南那双好看的手摩挲着自己腿上的二胡,试探着拉了几个调,很快进入状态,随着伴奏拉动二胡,礼堂里飘着的全是他动人的光彩和优美的旋律。
对没见识的宁望来说,二胡这种乐器,大概是和每天在人民公园遛弯的大爷才最匹配。
又或者,是小学课本里那个拉二泉映月的阿炳。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个穿着月白色衬衫的少年,会就在他不到五米的距离用这种乐器拉出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