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盛观南瞎得可以,他看不到这些微妙的表情。所以没过多久,这份微妙的视线就全都转移到了宁望的身上,企图看到宁望的一丝丝异样的表情,好可以作为日后八卦的谈资。
宁望笑了起来,叉着腰说:“这才哪到哪啊?是真不知道我宁望的酒量么?信不信今晚只有我一个人能直立着出去,你们今天全得趴下。”
这句话不是假的,宁望的酒量顶好,真的较真喝起来的话,祁桐都喝不过他。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张脸的原因,每逢酒局,大家就都会下意识的觉得他绝对不能喝。
抬起酒杯来,宁望半句废话都没有,把杯子里的调酒全都喝光。
一杯接一杯,连喝了好多下肚。最后一杯咽下去后,他把酒杯倒过来,一脸自豪地说:“能坐下来了么?祁桐你给我爬开一点,让我坐下来,这才半年不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叫我小宁了,不知道要叫宁哥吗?”
说完他跨了一步,挤了进去,坐在祁桐和徐开慈中间,然后欲盖弥彰地和祁桐一直在拌嘴。
宁望觉得自己好刻意,他在刻意忽略每一次盛观南的搭话,在刻意忽略盛观南的存在。
却又假装不经意地一遍一遍地去看盛观南,仰头喝酒的时候看他,和徐开慈开玩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看他,在自己没有说话时,别人没关注自己时,静静地看着他。
他今天也好好看,穿了一件以前徐开慈送他的衬衫,周身素净,却又在袖口的地方印着繁复的印花。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明明长得清风明月,却又好看得像会给人下蛊一样。
他今天戴着的那对义眼好像还是宁望陪着他去配的那对,深棕色,很好看,很适合他的气质。
这对好看的眼珠子随时亮堂堂的,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珠子,可惜看着就好空洞。
很多人知道盛观南眼睛的问题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可惜。
当初的宁望也是,心疼了好久。
但今晚宁望又忽然不这么觉得了。一个人的性格来自他的命运和经历。
盛观南的双眼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明明说的每句话都风趣幽默,又多情温柔,可是他明明就不爱面前的这些人,他只是习惯了有个人陪着,就像习惯了出门要戴上自己的义眼。
可能是真的有一点喝多了,宁望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
祁桐和徐开慈还在起哄玩游戏,特别是祁桐,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今天的他一直很亢奋,喝的酒不比宁望多。
到了后面,徐开慈已经看不下去,抽了根薯条扔到祁桐身上,“收着点,一会把小宁欺负走了,你看我放不放程程咬你。”
祁桐一脸贱笑,说:“当我乐意啊?他今晚一直缠着我好不好?”
说完顿了下,祁桐又歪着头看了一眼盛观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我又不是盛观南,整的我都怀疑小宁喜欢上我了。”
包间里的空气忽然凝结,宁望脸上两块红晕骤然消散,只剩一脸僵硬苍白的微笑。
“不会聊天就散了。”一直靠着沙发和程航一在咬耳朵的徐开慈突然坐了起来,他把袖子卷了起来,又拍了拍盛观南:“干活了干活了,今晚喝不完不准走啊。”
盛观南也坐直了身体,他随手摸了一个酒瓶,横放在桌上。
举杯又或者是坦白局,这种游戏真的是消耗酒水最快的办法。
酒瓶一直转,最后瓶口对准了宁望然后停了下来。
徐开慈没太多废话,直接把酒杯推到宁望前面,想都不用想的,他肯定是要喝酒的。
没想到宁望却摆摆手说:“不喝了,明早的动车,我怕我喝多了起不来。我选坦白局吧,你们问吧。”
这句话到把在座的几个人说愣了,熟悉的几个沙雕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宁望是个好坦诚的人,几乎没有秘密。
他活得像个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