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抖了一下,慢慢回头。
赫连渊望着刘青:「你没告诉他?要瞒到何时呢?你以为雪现在的情况,还瞒得住吗?」
「你说什么?」凤兰立即问刘青:「雪融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他没事吗?」
「剑尖划伤了肺叶,虽然一时不会致命,却难以复原,」刘青低下头说:「加上……将军他本来就有痨病,医者说,以他之前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如今受了这样的伤,怕是,怕是没多少……」
凤兰不信。
这种话他听过,刚到镇远将军府的时候,雪融就病得厉害,那时候医者就说过他活不了多久,可事实上不是被他调理得好好的吗?只要由他悉心照料,雪融当然可以一起活得很久很久,那些混账医生只会说丧气话,根本就不会想着怎样给人好好治病!
房间昏暗,司徒雪融靠在枕上,看见凤兰,露出一丝安心的浅笑。
凤兰也笑着,走近,那笑僵在脸上,司徒雪融的印堂发黑,眼眶凹陷,一夕之间憔悴衰弱到可怕的地步。
司徒雪融见他心疼的眼神,摇摇头说:「别担心,我没事。」
刘青悄悄掩上房门,留下屋里两个人。
第16章
凤兰撩开司徒雪融前额有些凌乱的长发,这种时候千言万语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有温柔地抱住,才能确定这个人在怀中未曾失去。
司徒雪融把头靠在凤兰的肩膀上,悄悄收起了之前的柔和浅笑,露出一丝悲凉。
自己向来是多灾多难的吧?司徒雪融想着,这一生算是沉浮难测,几经希望,也几次想要放弃,只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明明在他怀里了,却还是止不住悲伤。
因为他知道,这次他必定会让凤兰难过了。
凤兰轻轻圈住他,额头磨蹭着他的前额,想要吻他,司徒雪融却突然挣扎起来,伏在床边一阵咳嗽,手紧紧抓着前胸,指尖发白。
凤兰抱着他替他顺气,手抚过他的胸口,一阵冰凉。
雪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表情却越来越痛苦,凤兰的心整个绞起来:「雪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咳……」司徒雪融还没说完,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无法喘息。
这种每次呼吸都会伴随的痛他太熟悉,一阵一阵仿佛把身体里的力气带走,生命也就这样七零八落。
凤兰揉他的胸口,却没有什么效果,站起身想要出去找医者,司徒雪融拉住他哀求说:「咳咳……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