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顿时神色一凛,面面相觑。“看茶。”“秦老先生不必客气,茶就不用了。”对方出言婉拒,然后在人群中梭巡一眼,并没看到秦臻,“老先生……”“两位先稍待片刻,人已经在路上了。”旁人不知人是谁,李碧茹还能不知?在场这么多人,唯独差秦庸和秦臻。秦庸刚才可是从秦家走出去的,如此一看,十有八九是去亲自带秦臻回来。“可是老二犯了事?”李碧茹竖起手掌,八卦兮兮的问宋莹。然而客厅实在安静,她这压低了的声音,跟当众出声也没什么区别。没等到宋莹的回应,先等到其他人的注目,李碧茹轻咳一声,尴尬一笑,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那什么,我就是猜猜,瞎说的,不作数。”说话间,外头有声音传来。“秦庸,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你今天不告诉我有什么事,秦家这门就别想着我踏进来!更别想着我喊那老东西一声爹!“分家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盆满钵满,就我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只得了一个烂摊子。我犯难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在什么地方?问你们要钱,连个几百万都舍不得给,非得我死乞白赖的去外头找人借钱,我告诉秦庸,在我眼里,我跟你们秦家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别说是老头子找我有事,就是他今天死了,也别指望我给他披麻戴孝,别指着我给他守孝奔丧!”“啪——”客厅的门大开着,响亮的巴掌声清晰至极的传了进来。紧随其后,是秦庸严厉的声音。“秦臻!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这些年,秦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父亲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们二房!是你自己不争气,是你自己非要自寻死路!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不明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全都将错怪在别人身上!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良心?秦庸,你配跟我谈良心吗!你拿了那么多好处,大别墅住着,大公司管着,衣食无忧,哪里能明白我的苦!得了便宜还卖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老子凭什么受你这鸟气!既然那老东西不拿我当儿子,那秦家这大门,也别指着我踏进去!”说完这话,秦臻挣脱开秦庸的拉扯,就要往外走去。“按住他!”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院子里的保镖当即上前,死死按住就要往外走的秦臻。铁钳一般的手死死控住虚胖的秦臻,压得他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别说走人了,就是身子都直不起来。秦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你说我偏心。但你怕是忘了,当初你初掌公司,我给你练手的明光集团,比当初给你大哥练手的富荣集团市值要高出一个亿!是你自己不争气,将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生生拖垮,短短一年,市值蒸发了足足四成!“你说你要创业,连着三次,我都是要多少给多少,就算知道你不是这块料,也从来没有拦着,由着你去试错,去造!你没那本事,没关系,人手我给你!得力的经理人和高管,我一个个往你身边送,你但凡多听他们说两句,也不会次次失败。“可是你呢?总觉得是我安插人手想要掌控你,宁肯听信许家那些人搬弄是非,也信不过我,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想要害你一般。我送去的人,一个个的都被你找理由,或降职,或辞退,或架空,反倒是将许家那些蛀虫,一个个往里塞。“这些话,我十几年前就同你说过一次,你总是抱怨我偏心阿樾和你大哥,可这么多年,但凡你能自省一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觉得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我可以豁出去一些家业由着你胡闹,却不可能让整个秦氏,葬送在你的手上!”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砸在地面,将汉白玉的地砖击得当当作响。“我这一生,亏欠过许多人,你母亲、阿樾、你大哥,甚至你的几个侄儿,我都有亏欠之处,但独独不曾亏欠过你秦臻!”“这一棍,是打你不孝!枉为人子!”秦老爷子手中的拐杖蓦得扬起,落下。重重落在秦臻背上,闷声传来,秦臻脊椎一痛,整个人都跪了下去,膝盖猛地磕在地面上,倒吸一口冷气。“老东西,你要打就打,何必说这些伪君子般道貌岸然的话!”秦臻不知悔改,依旧觉得自己没错。“爸!你怎么能这么说爷爷!这些年来,爷爷为你做的并不少。当年你在维加斯输了钱,差点被人剁了胳膊,是爷爷找人将你救了出来,又帮你还了债;你做生意亏了本,也是爷爷一直帮你填补窟窿;这些年,你在外头闹出的大大小小的事,也都是爷爷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做人不能不知感恩。事到如今,你还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爷爷寒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