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你不许动她。”傅玉书很快答应,没有半分迟疑。傅玉棋手里的链条往后拽了几分,傅玉婳一阵猛咳,双手拼命地将脖颈处的链条往前拽,只求能多呼吸一点空气。“听到她的声音了吗?傅玉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答应你,八点之前不会动她,但过了那个时间,或者被我发现你带人或是带东西,那就别怪我不讲信用了。”说完这话,傅玉棋直接将电话挂断。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车里,傅玉书收起手机,“让我们的人在半山观景台等着,后面的路,到时候我自己上去。”刁槐当即急了,“先生,这太危险了,不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有分寸。”傅玉书的声音依旧平静,这世间仿佛鲜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哪怕此时此刻,等待着他的是一场未知的危险。-暮色渐沉,晚秋的夜比夏日暗得更快,夜风也更加森寒。傅玉书穿着一身墨风长袍,左胳膊上搭着一件男士风衣,从车上下来,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住过人了,但因为一直有佣人打扫,还有园艺师定期维护,草坪上依旧平整,没有野草横生的凌乱痕迹,但别墅里的灯却只稀稀拉拉的开着,树影随着昏黄的灯光摇曳,显得格外冷清凄凉。傅玉书的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一会儿融入夜色,一会儿又重新显形,没多久,便来到约定的地方。这是整个别墅群观景最好的位置。只是此刻,无人有心赏景。傅玉婳被绳子捆绑住,嘴巴上贴着黑色的胶带条,傅玉棋坐在她背后的台子上,拿着匕首抵在她脖颈处,在他身边,还另有四个人。傅玉婳没想到傅玉书真的会来。她拼命地朝着傅玉书摇头,希望他看得懂自己的暗示,不要靠近。傍晚,傅玉棋就在她旁边,打电话喊了不少人,除了这四个明面山的保镖之外,还另有十几个藏在暗处的人。傅玉书只身一身,完全就是自投罗网。然而不管傅玉婳怎么提醒,傅玉书都视若无睹,一路向着傅玉棋走来。“站住!”傅玉棋喝止住傅玉书,然后冲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上前,“傅总,对不住,请您举起双手,我们需要搜身。”傅玉书没有不耐,极其配合的举手过头顶,由着这些人搜身。除了手机,再没有别的东西。“把他的手机丢过来!”傅玉棋道。这一下,傅玉书当真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才肯放了她?”傅玉书越过傅玉婳,望向傅玉棋。“放了她?傅玉书,你不会真的这么单纯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不是傅家家主么?你不是南城最聪明的人么?怎么会如此愚不可及呢!”说这话的时候,傅玉棋冲身边人示意,“将人按住!”傅玉书身手不错,他不得不防。当即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扯过傅玉书的胳膊,将人往前压去,甚至还伸出脚踹在傅玉书腿弯。傅玉书没有反抗,被迫弯腰,扑通一声跪下。傅玉棋居高临下的望着下午还在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兄长,看着他如今的狼狈样,心中生出莫大的快感。“傅玉书,没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我从来不去想没有意义的事。”傅玉书跪着,但却不卑不亢,抬眼看向傅玉琪时,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难堪。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再次袭来。“嘴硬?很好,给我打!”傅玉琪眼神凶狠,听他行事的几个人动作一顿,紧跟着就对傅玉书动起手来。拳脚相向,每一下都落到了实处,傅玉书却连一声都没吭,生生受了下来,最后也不知伤到了哪处,唇角竟然渗出血,人也脱力倒地。傅玉婳看在眼里,忍不住挣扎,脖颈处被划出一道口子,有血液渗出,染红了她白色的毛衣v领,可她一点也顾不得。以前不知真相,她对傅玉书恨意滋生蔓延,可如今得知曾经的种种,那被恨意掩埋的复杂情绪伴随着此刻的视觉冲击席卷而来,让她心中无声抽疼。那样骄傲的人,何至于为她做到如此……在傅玉书跌倒在地的时候,傅玉琪终于喊了停,并让保镖退开。“傅玉书,你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好像一条狗。”傅玉琪望着地上捂着腹部蜷缩起来的兄长,匕首依旧抵在傅玉婳脖颈,目光尽是可悲。“可笑我以前,总是以你为榜样,一直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你的每一次夸赞,每一次认可,我都会高兴好几天,你的每一次期许,每一次要求,我都有尽力去做到。可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你的眼中始终只有傅玉婳这个贱人。明明在她出生之前,你从来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