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四角亭中,隐约立着一个身着深蓝色银丝长袍的男子,他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帘中,朦胧的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他手执一个白色玉箫,轻盈剔透的光泽仿佛可以和月光的柔美相媲美。
我将目光又移回到那个男子,他是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到他的正面,但他的背影却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明朗清冷。
我微微一震,心头原本的恐惧之感都一扫而空,他的箫音夹杂着几分悲伤,哀怨,但是却是淡然悠远,远离尘世,只是与大自然相融合。
昨日的夜里,他用清灵幽淡的箫声配上这大自然所著的雨滴声,引人深思,引人悲怆,而今日,却又是与夜里淡淡月色相匹配,似乎他的悲伤无人能懂,唯有与这朦胧的月色相伴。
想到此,我的心头一震,生出几丝异样之感,他亦有他的悲伤之处,而我亦有我的悲伤之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为何一直要停留在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中?我思家却回不得,而他,又是为了什么?
看着他只是手执玉箫,并没有拿起再吹奏,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今夜明净空明的月色,静静思索着。
微风轻拂,扫过花朵上带来的一阵芳香,最终吹过他的衣袖,轻轻摆动。
一时间,我的心引来片片悸动,也许,我通过那箫音明白了他心中的悲悯,亦然,在读懂他的同时,我也引出了心中的那片悲悯,无声无息。
我脚步小心的向前行了几步,隐于花海之中,但由于相隔距离较远,他的身影在我看来并不是很清晰,但大约轮廓却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似乎与那日在花海所见到的南宫长清有几分相像,但仔细看的话,又好似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南宫长凌。
我微微惊异,思绪却没有再持续下去,我抬眸看着他,脑中闪过那一日在船上南宫长凌幽深的眸子和他突如其来的吻,却没有在思索下去。
依南宫长凌来说,他要的仅仅只是权利吧,又如何能奏出如此箫音?
我打消了我那个可怕的想法,将目光移回男子身上,淡淡一笑,几丝困意浮上心头,便又小心的退回去,回到院子,又是一片宁静,好似刚刚只是一场梦。
晨光又在人们不发觉之时来到大地,试图唤醒每一个正在熟睡和梦中之人。
昨夜如梦,我缓缓将眼睛睁开,晃了晃还没完全清醒的头脑,记忆还仍旧停留在昨夜的点滴星辰月色箫音中,若不是看到昨夜被泥土打脏的衣裙,真的会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昨夜的点滴所见仍然在我脑中停留,我缓步走至角落的书桌前,执笔,将昨夜星辰月色,还有男子明朗清冷的背影,一笔一划的画在面前的宣纸上。
回忆昨夜种种,我笔锋一转,将在角落里又将小门后的我也写在纸上,淡然微笑,宣纸上,朦胧月色,星辰的衬托下,男子清朗的背影静静的落在四角亭围绕的花海中,一笔一划,清晰可见,还有,那个偷偷躲在门后静心凝听的女子,眼光闪烁。
我盯着宣纸看了许久,却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想起古人所作的画,都应当有一首相应的诗词与之相对应,我思索片刻,便在纸的一边提上,“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星河入望遥。 似此星辰肺昨夜,为谁风露立终宵。”
我顿了顿,想到后面几句,便将笔放到一旁,没有再写下去。这么做,是该,还是不该?
我定了定神,将思绪收回,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一见钟情,只是,我似乎,只是因那一曲箫音,好似,爱上了那个我视为知己的男子。
一曲箫音觅知己,只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我苦苦一笑,随手理了理头发,门外传来晓雯的催促声,简单应了一声,与晓雯一同将昨天拾的残花去了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