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看着梁丘心悠眼中一瞬即逝的厌恶,她笑着走至和芳沁的身前,“你可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依照你现在的身体来看,必然没有将那镯子摔碎,你这又是为何?”我眼中深了深,看着她。
和芳沁却只是淡淡一笑,“摔不摔碎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怕她回来后,失了南宫长凌对你的宠幸吗?如果他对你的爱紧紧只是建立在她的离去,或者把你作为她的替身,那么,你又何苦维持你和他的爱?”
她的话语虽然温柔,但是字字诛心,另梁丘心悠的面色一变。
梁丘心悠的目光却是不再柔和,几步走上前,未及多说,抬手便打了和芳沁一个巴掌。
和芳沁的身子本就是柔弱,再加上梁丘心悠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巴掌,嘴角处早已经溢出血渍,摔落在地上。
我心头大惊,却也不顾梁丘心悠便向前去拉着倒在地上的和芳沁。
和芳沁依旧笑着,也不顾嘴角的血渍滴滴滑落在地上,看着梁丘心悠,“我本就应该死了,活着,只不过是圆个遗憾罢了。”
“你该死,今天晚上,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梁丘心悠的眸光变得幽深,愤怒一览无余。
我冷冷一笑,看着她,却想起了那日的夜宴和之前她对我所做的种种事情。
曾经,她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去北苑,说,她曾经与我有相同的镯子,那么,那时的她便必然知道,这个镯子的秘密。
所以,在她的预料之中,我昏迷了,而她便顺理成章的将我送出宫,目的便是让我离开南宫长凌。
但是,那时的我,因为不舍他,而放弃了这次机会,与他再回宫廷。
她至海棠殿曾经与我讲,我的存在会毁了南宫长凌,的确,我知道,我会毁了他,便准备在夜宴离开他。
她给予我了一支匕首,目的也很简单,便是用我的鲜血开启这个玉镯,最终唤醒记忆,更决绝的离开南宫长凌。
最终,我没有想到的是,镯子碎了,我也离开了和芳沁的身体,而真正的和芳沁也回归到了她本来的身体之中。
其实,现在在反过来想想,那时的我是幼稚的,离开南宫长凌,并非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像从前所说,温婉芯,你终究还是太自私,在南宫长凌与我之间,南宫长凌可以为我舍弃一切,而我,似乎什么都给与不了,最终,还是要离去。
而面对南宫长凌今日所要做的,我温婉芯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怨他的情?
浩学在外面营帐中跟我说的那个名字,的的确确是南宫长凌。
我思绪缓缓唤回,垂眸间,只见和芳沁早已经虚弱至无力,唇畔微启,似乎在低喃着些什么。
我抬眸看着梁丘心悠得意的眸子,伸手从怀中将那支经过修补的玉镯拿出,映于梁丘心悠眼前。
不出所料,她的眸光微微惊异着,看着我。
而下一刻,我的手指微微一松,镯子从空中下落,在众人眼前掉落在地上,摔的破碎,经过修补过的金银花圈,铺碎满地。
梁丘心悠微微皱眉看着我,似乎对我的举动表示有些突如其来。
“你这个丫头,胆子好大。”
许久,她口中才说了这么一句。
我眸光没有看着她,一直打在地上破碎的玉镯上,脑中一直闪过南宫长凌曾经与我所经历的画面,不知道是否是有不舍。
直到我的鼻间微微发酸,泪水似乎已经盈满的眼眶,我才知道,我不能失态。
浑身无力的和芳沁似乎也对我的行为表示诧异,死死拉过我的衣袖,摇着头,泪水早已经滑落。
我冲她回了一个笑容,低身顺势将她扶起,才将眸光转向至梁丘心悠。
“镯子碎了,你应该放心了吧,现在,我们要离开,可以吗?”
梁丘心悠低低的打量了地上的碎片,眉头微皱,我深深看了她一眼,未等她的回答,便携着和芳沁缓缓而出。
梁丘心悠的唇角似乎飘起淡淡笑意,随意执起一片残片。
我和和芳沁还未等出来大门,她的话语便缓缓而来,“不管怎样,都来不及了,南宫长凌,已经派兵来了,而木舒玄的兵,亦然也在这附近,你们要想活下来,唯一的路,便是我梁丘心悠。”
我眼中闪过片片不屑,在她话音落下间,我便携着和芳沁出了整个营帐。
不出我所料,门外皆是带刀士兵,而人数,却是比我来的时候要多上几倍。
也许是大敌当前,又或者是梁丘心悠之前有过吩咐,我和和芳沁走出来的时候,那些侍卫却是没有给我们挡路,一路顺畅至我与浩学的约定地点。
浩学也亦然按照约定在那地点等着我们,他的眸光打在和芳沁身上时,似乎泛出几丝异样。
我心头微微不解,连忙拍了拍他,“怎么?见到京城第一才女,心花怒放了?”
我笑着,将心中的那抹悲悯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