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慢,我抬手接过她手中的粥,手略微一抖。
我眸光闪过一瞬质疑,“梁丘心悠…南宫长凌只怕是帮她备了宴,你可知道,是什么时辰?”
晓雯淡淡一愣,“大概是晚间时分,具体,晓雯也不知,小姐是要去?”
我没有回答她,轻轻搅了搅那碗清粥,示意性的喝了几口,胸口间,浮出些许似曾相识的阵痛,我一时吃痛,皱了皱眉头,一瞬后,嘴角溢出些许血渍。
晓雯大惊,连忙看着我的样子,眸光尽数打在那碗粥上,便要拿过,我冲她摇了摇头,示她我无事,转头便将一碗粥尽数喝下。
我扶了扶心口,自知是和芳沁死后,我身体起的片片感觉,冲晓雯笑了笑,将碗递还给她,不知为何几抹困意袭来,便回屋内,睡了一上午。
午后时分,我才恢复至清醒的神智,我叫了在门外的晓雯,又继续问起之前所看见的关于梁丘心悠的问题。
晓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基于我之前的吐血,便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直到,我逼她急了,她才说了几句。
“皇上回宫之后,便说着要帮丽妃办寿宴,这个戏台,在几个星期前便已经开始搭建了,今晚,后宫基本上都会参加,当然,小姐因为皇上,不必去。”
我垂了垂眸子,小心的抚了抚心口,脑中还是抚不去昨夜的场景,想着梁丘心悠深厚的心计,片刻,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今夜帮我准备普通的宫女服,我要去她的寿宴。”
晓雯似乎是没想到我的话,眸光微惊,“小姐你…”
我回给她一笑,撇在一侧的宫女服上,缓缓穿起,想起昨夜去看南宫长凌,而我的不辞而别,南宫长凌又会如何,淡淡一笑,示意晓雯再帮我带些许糕点,我便还准备向昨夜一般去承心殿看南宫长凌。
晓雯也没有拒绝,很快便将食篮准备好,只是,这一次,她的意思是与我一同去,我便也觉得她是担忧我的身体,没有拒绝她。
穿上宫女服的我和她,分不出是主子还是宫女,便并肩而行,仿佛,在这一瞬也回到了当初在冷宫当宫女的日子。
想起那些日子,其实,也是很幸福的,而冷宫,虽然僻静,又何尝不是一个清静远离纷争的好地方呢。
我是从承心殿正门进去的,而出乎我的意料是,今日与昨日当值的人都不同,而昨日那些进殿看见我面容的女子,我却是一个也没看见,引得我心弦一颤。
亦如昨日,殿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看见我和晓雯提着食篮进来,便将殿门很和善的打开,我轻撇了一眼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便又想起了南宫长凌昨日所说的话。
而这些突然变化的宫女太监,还有这个看见食篮便开门的太监,我便知道,这些都是南宫长凌的有意吩咐。
只是,他怎么会笃定,我一定会来。
我淡淡一笑,撇了撇嘴,还是走了进去,而晓雯也很有眼力,停在内殿的门口便也将食篮交给我不进去了,我回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面无表情,想起了她也喜欢南宫长凌,收了笑容,缓步走了进去。
轻纱帘后,有些许龙涎香环绕,红木桌案上,覆满了些许木制竹简,半张开,而后,坐着一绝美男子,眼眸打在半开的竹简上,没有察觉到四周的声音,专心志致,纤长的手指时而抚在其上,令人停下脚步,却移不开目光。
我深看着他的面容,片刻之后,才缓缓继续前行,将食篮摆放在榻上一侧的红木小桌上,坐在其上,静看着他。
我抬手倒了两杯茶,心口处,那抹莫名的疼痛又起,我轻手抚了两下,才略感舒适,又转眸看着他的手指拂过最后一节竹简。
他淡淡抬眸,看着坐在一侧的我,便也抬手召唤我过去。
我回来他一笑,拿了一块糕点,走过去顺带递给他。
南宫长凌的眸子确实很美,他一笑间,似乎所有都失了光泽,他没有拒绝的接过,“昨夜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我一愣,顺带着坐在他的身侧,“我想要过清静的生活,昨日那么多宫女都看见我和你在一起,若是早上再被更多人看见,那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南宫长凌又是一笑,“你本来就已经洗不清了,还怕人看见,你的顾虑,对于朕来说,都不是问题。”
我闪了闪眸子,“你是指,门外的那些新换的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