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声音让阮檬猛地顿住脚步,再也不敢多走一步。这几个男人和昨天晚上逼迫阮檬穿裙子的是同一帮人,他们把阮檬带到一楼的卫生间,甚至都懒得锁门。因为他们清楚,阮檬没这个胆子逃走。“哥几个今天心情不太好,你是不是有义务让我们高兴高兴?”一个系好的塑料袋摔在阮檬脸上,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穿上出去遛两圈,我们高兴了你也少受罪。”阮檬打开塑料袋,里面居然装着一件女生的粉色胸衣。阮檬像受惊一样下意识扔掉,接着就被狠踹了一脚。“磨蹭什么,赶紧给老子穿上!你要是有胆子反抗老子就把你的脸按在马桶里喝饱!”“哎呀,别急别急~我来劝,你穿在里面就行,又没让你只穿这一件,穿上后从这里走到操场,再从操场走回来,今天就算完了,怎么样,这样可以吧?”即使听起来似乎是在商量的语气,但是阮檬知道,根本没得商量。抗拒的结果,只会更过分。阮檬只能把袋子从地上捡起来,羞耻心让他不敢面对这些人,只能背过身去穿。“欸别说,穿上还真像那么回事。”“阮妹妹,让哥哥摸一下行吧~”“怎么阮妹妹好像发育不太好啊,胸这么小吗,哈哈哈哈哈!”羞辱的笑声让阮檬无地自容,双脚像被焊在地上走不动,却还是被连拖带拽地推出去。只能庆幸现在学校里的人不是很多,他只要快点走到操场再走回来,今天就可以结束了。阮檬双臂环抱住自己,让被胸衣撑起来的胸口不那么明显。阮檬快步走下台阶,却在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被头顶突然浇下来的水淋得透湿。作恶的人在正对着阮檬位置的二楼,扔了塑料桶以免被看到,然后躲起来对着阮檬拍照。这么大的动静,引来了不远处很多人的注意。明明下课了学校里已经没有太多人,却好像在这一瞬间都冒出来了。此时的阮檬,已经不止只用窘迫尴尬来形容,而是无尽的被羞辱,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以前再过分都是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比起这样被当中羞辱,他宁愿挨打。淋湿的上衣紧贴在身上,透出了阮檬胸前十分明显的粉色胸衣。听到周围震耳欲聋的嘲笑声和刺耳的议论声,这一瞬间,阮檬觉得自己就应该死在母亲车祸去世的那天,要是那样该多好,之后的一切事情都可以不再发生……人群中有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这个人在昨天晚上阮檬见过。尽管当时光线昏暗,看不清五官,但是阮檬可以确信一定是他。厉泽,居然出现在了学校里,而且此时此刻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被厉泽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阮檬更加难堪。阮檬想立刻逃跑,但是双脚不听使唤,只能一点点向后挪动。“阮同学,你这穿得是什么啊?害不害臊啊!”一个男生憋着笑过来扯阮檬的衣服,阮檬踉跄着没站稳朝前扑去,却突然被拽住上半身朝后倒在完全陌生的胸膛里。阮檬仰头看到的是厉泽的脸,对方正一手揽着他,另一只手刚好覆在左手腕上,摸到了阮檬的手链。一瞬间,手链从厉泽的指缝中隐约散发出了一阵光,转瞬即逝。厉泽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看向阮檬的眼神都猛地变了。阮檬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重,竟然晕倒在了厉泽的怀里。我抱行吗?厉家的别墅位于郊区,豪华得堪比庄园。在几十年前厉家的产业就已经富可敌国,作为厉家唯一继承人的厉泽,身边也几乎都是富家子弟,就没见过穷人是什么样,更没见过受欺凌的人是什么样。但是现在,他见到了。卧室里的大床是深灰色的,躺在床上的人脸色却是惨白的。厉泽站在床尾,盯着床边戴着细框眼镜的男人,直到对方的听诊器终于从那白皙的胸口移开。“心跳正常,只是受刺激晕过去了,比较严重的是其他问题,比如——”男人开始一一列举,“左脚的脚后跟有旧伤,应该是很久之前被削掉了一块皮肉,两条腿的膝盖磨损十分严重,不知道跪了多少次,后背的肋骨前不久肯定伤过,摸起来不太对劲,腰上有烫伤的痕迹,看这形状大小很可能是烟头,除此之外身上全是淤痕,新伤旧伤都有,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内伤,那就需要去医院彻底检查一遍才知道,还有就是——男人指着床上虚弱的人一脸冷静地说:“你就算要玩儿s也找个经得住折磨的,一把子就能捏住的小孩儿,你别把人家给玩儿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