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听说过的,都说那钱大柱是个猎户,时常不在家,他的妻子不甘寂寞,勾引了富家公子。两人偷情时刚好被钱大柱撞上,他一怒之下,就把妻子杀了,被村里人撞了个正着。就这样他还想逃跑,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还是被逮捕归案了。王兄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自是因为县令大人马上就要开堂审理这桩案子了,就在明日,李兄要不要一起去县衙外瞧瞧?”
“好啊,咱们一起去看看县令大人如何处置这杀妻的恶徒。”
顾瑶听见这对话,恍然想起七夕那日晚上,钱大柱挟持陆景行时,自己曾说只要他能放过孩子,自己愿意帮他查明真相。但当时他见自己是女子之身,并不信任,所以不肯答应交换的要求,最后陆景行是被恰好在场的洛言之给救了。
这样说的话,钱大柱没有主动放过陆景行,那么自己与钱大柱的约定并没有形成,自己也没有义务去帮钱大柱查找真相。
只是想到那钱大柱声嘶力竭地喊冤,似乎真的没有杀人,如果眼看他被冤死,又有些于心不忍。便想先去看看县令大人审案子,到时候视情况再做决定。
第二日上午,顾瑶到达县衙门口时,公堂外已经围了看热闹的百姓。看着里面的情形,议论纷纷。
“大刘,我今日刚从外地回来,你和我说说,县令大人这是在审什么案子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个案子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呢!我跟你说啊,这个钱大柱,把自己妻子杀了,被人当场发现。就这样他还拒不承认,四处逃窜。好在捕快们身手厉害,这才在七夕那天把他给抓住了。”
“七夕那天就抓住了,怎么今日才开堂审案?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吧!”
这也是顾瑶好奇的点。
“这……县令大人审案子,咱们小老百姓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呢。兴许是县令太忙了,最近才抽出空来吧!“
“我知道我知道。”旁边另一个看热闹的百姓插嘴道。
“这位兄台知道内幕消息?快说说快说说!”周围百姓催促道。
“这……我也只是听说,不能完全保真。”被周围人追问着,这人心里有些得意,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没事,兄台跟咱们说说,咱们也就当听个乐。”
“是啊是啊,这位大哥快说说,别吊咱们的胃口了。”
那人这才继续道:“我听说啊,那个钱大柱凶狠蛮横,拒不认罪,还几次三番地想要逃跑。有一次被看守误伤了,身上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那血流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县令大人心善,说还没有定罪,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特地找了大夫给他治伤。又养了这么些日子,才拉出来审呢!”
是真的误伤,还是钱大柱太闹腾,被衙役砍伤,外人也不知道。但是对外肯定得这么说。
“原来如此,县令大人可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啊,连对杀人犯都如此宽容。”
“可不是嘛,咱们县令大人,可是人称‘赵青天’的好官,是真正把百姓放在心里的父母官!”
“欸,兄台,这县衙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
“是这样的,我舅舅家的表哥的丈母娘的侄子的姐夫,就在县衙当差呢,这些消息都是我表哥和我说的。”
“哦哦,不知您这位表哥的丈母娘的侄子的姐夫,在衙门里当什么差呀,莫不是县衙的捕快?”
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他舅舅家的表哥的丈母娘的侄子的姐夫,其实就是县衙里负责洒扫运送垃圾的杂役罢了。这样的杂役在县衙里来来去去一点也不起眼,根本没有人在意,所以倒能时不时地听见一些内幕消息。
“这……这可不好说出来,要是被查到他往外传消息,丢了饭碗可怎生是好,我可不能害了他。这种内幕消息,我可只和你们说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啊!”
这人嘴里说着不要往外说,实际上他自己的声音本就没有收敛,别说他身边那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围观群众了,就是几步之外的顾瑶,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而且越是这种“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的内幕消息,越是能引发别人的探知欲和传播欲。想来这消息用不了一时半刻的就要在周边传遍了。
这钱大柱的性格竟如此刚烈,莫非真的是被冤枉的?顾瑶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