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悚然,“弟子明白!”
“那你知道迁都的用意了吗?”
“知道!”刘盈深吸口气,才说道:“关中形盛,秦国故地,又是阿父龙兴之处,民心归附,易守难攻。雄踞关中,俯视天下,才能威慑诸侯,掌控彻侯!”
张良点了点头,“为什么要迅速迁都,伱也懂了吗?”
“懂!”
刘盈道:“眼下刚刚封侯不久,彻侯们徒有封地,却来不及经营,若是晚几年的功夫,他们在封地上铁板一块,又彼此联姻,同气连枝,那时候再想迁都,就千难万难了。”
张良不再发问,沉默不言。
刘盈也是低头思忖,反复咀嚼。
张良说这些,倒不是认为这些开国功臣不忠,只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一旦众多彻侯掌握了和皇权抗衡的实力,投鼠忌器,搞不好大汉皇帝就要变成周天子了。
想到这里,刘盈岂能不害怕!
“师父真是天人,洞若观火,把天下大势看得明明白白,弟子受益匪浅。”说着,刘盈站起身,朝着张良,一拜再拜。
张良哼了一声,“你费尽心机,不惜绑走吾儿,为的不就是这一番话吗!”
刘盈脸色微红,“师父,弟子就是跟您开個小玩笑,您老人家有乾坤肚量,不会怪罪弟子的。”
张良一笑,“太子,我不是宰相,没有那么大的胸怀。不疑有志功名,我把他留在太子身边,担任太子宾客也好,或者是日后担任廷尉也罢,我不管了。”
说着,张良走到了张辟疆的面前,伸手将他抱起来。
“这孩子还望太子手下留情,莫要打他的主意!”
说完之后,张良抱着儿子,大步离去。
刘盈追着送出来,张良都没跟他再说一个字。
刘盈转身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很不好看。
倒是问出了事情的缘由,也知道了下一步的做法。
想进一步巩固皇权,提升天子威信,令行禁止……就必须返回关中,立足三秦,虎视天下。
只不过这是老流氓该做的事情,为了老流氓的帝业,却得罪了师父。
怎么算,都是我亏了啊!
那可是谋圣啊,以后遇到了难题,还要指望着人家呢!
“我真傻,真的!我不该跟师父开玩笑,不该绑走师弟,我怎么能为了犬父,牺牲自己的利益啊!”
刘盈抱着脑袋,追悔莫及……
张不疑却凑了过来,笑呵呵道:“太子勿忧,没了东宫三馆不打紧儿的,只要有我在,一定帮着太子壮大实力,赢得人心。有朝一日,必定能辅佐太子,顺利登基。总之,有我张不疑在,天下就是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