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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换句话说，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见到的一直都是&lso;椛山访雪图&rso;，自始至终都没换。&rdo;

&ldo;他在行凶作案之后，也一直没有打开电灯。他可能认为，旁边有一具尸体，开了灯恐怕让人瞧见他就在现场，那是很危险的。其实，不开灯反而更危险。&rdo;

&ldo;因为不开灯就无法发觉&lso;椛山访雪图&rso;的变化，如此一来便会露出破绽。&rdo;

&ldo;大村为了故布疑阵，将现场伪装成盗贼由外部闯入的样子。当时他随手拿走两幅轴画，也就是&lso;椛山访雪图&rso;和&lso;枯木野猿图&rso;，但他却一直以为自己偷走的是&lso;雪山图&rso;和&lso;枯木野猿图&rso;。他不拿别的物品，是因为细长的轴画便于隐藏，他想要藏在自己的房里。&rdo;

&ldo;所以，他在应付警方侦讯时，才会作证说失窃的是&lso;雪山图&rso;和&lso;枯木野猿图&rso;。&rdo;

&ldo;因为是大村说的，所以当时我也不疑有他，只是一直担心书库中的美术品是否也遭窃。另一方面，大村对自己偷走的那两幅画也深信不疑，事后也一直没有去检查那桐木盒子。留在现场的桐木盒子已经很旧了，上面很黑，字都模糊了，不仔细看，是看不清楚的。他既没看木盒中是哪一幅画，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拿走的究竟是哪一幅。结果造成了奇怪的现象，也就是说，两个月之后，&lso;应该已失窃&rso;的&lso;雪山图&rso;竟在书库中出现，而那&lso;椛山访雪图&rso;却&lso;从书库中不翼而飞&rso;。&rdo;

&ldo;大村知道那&lso;雪山图&rso;出现在书库中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然犯下大错，对不对?&rdo;

&ldo;正是!那时候，他回房取出那两幅画，重新审视一递，这才发现那不是&lso;雪山图&rso;而是&lso;椛山访雪图&rso;他大惊失色，愕然发怔。此事若遭质问，他将百口莫辩，除了一死了之，他已无路可逃，不，在此之前，他早已有心寻短，无意苟活。因为情夭难补，恨海难填，他活在世上，已了无生趣，&lso;椛山访雪图&rso;只不过给他一把助力罢了。话说回来，当时我若早点发觉，及时阻止，或可免去此劫，挽回一命。每念及此，我就悔恨交加，懊恼不已……&rdo;

4

别肠向店家订了当地特产&ldo;龙田卷&rdo;，准备带回去给妻子吃。

这天十冬很忙，还有许多事要办，但他还是留下来，陪着别肠等店家把土产做好。他一直在想：别肠为何要告诉他这个故事呢?莫非别肠是要学那位&ldo;江户时代的风流雅士&rdo;，以&ldo;庸碌一生积财富，明日雪山埋枯骨&rdo;的寓意来启发他?

&ldo;多亏雪子做了一笔买卖。&rdo;别肠以慎重的态度接过土产，然后说道，&ldo;如今我才能尝到这些下酒菜的味道，滋味还不错。&rdo;

&ldo;你散尽收藏品之后，是否深感晚景凄凉，空虚寂寞?&rdo;十冬轻声问道。

别肠咧嘴大笑，他口中已缺了许多牙齿。

&ldo;起初确实如此，但近来已不再怨叹，因为我已在心中建立了一座规模庞大的美术馆，当然啦，那&lso;椛山访雪图&rso;及&lso;雪山图&rso;也都收在其中，我随时随地都能取出观赏。像今天，我就将达利的所有画作也收了进去喔!&rdo;

&ldo;你‐‐&rdo;

十冬望着别肠。别肠正在吸吮那些下酒菜的残余汤汁，看那样子，简直比龙肝凤髓还要美味可口。十冬以恳切的语气说道：

&ldo;我真羡慕你，因为你过的才是真正奢侈豪华的生活……&rdo;

《在空中飞翔之死》

【日】天藤真

译者：黄钧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