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rdo;她喃喃说道。
傅沉在她侧脸落下一吻,低声开了个玩笑道:&ldo;谁让我偏偏把你捡回了家呢,活该我整日担惊受怕。&rdo;
宋语山想起了几年前的往事,于是并不赞同地说道:&ldo;不对,是我把你捡回家的。&rdo;
傅沉不置可否地一笑,宠溺地继续抚着她的发丝,看了眼漆黑的窗外,道:&ldo;你醒的不是时候,这才二更天,没办法把这个喜讯告诉大家,再睡一会吧,好么?&rdo;
宋语山微弱地点头,就着傅沉的手又喝了几口水,转头看他,说道:&ldo;我睡了五天,你熬了五天,不行,现在我没事了,你快点去休息,我真怕明天我爹爹还要去救你。&rdo;
&ldo;我没关系,&rdo;傅沉道:&ldo;我有精神得很。再说了,你这么不老实,我走了,你伸胳膊把自己打死了怎么办?&rdo;
&ldo;噗……&rdo;宋语山被他逗笑,笑得幅度有点大,牵动了伤口,又疼得她龇牙咧嘴。
&ldo;不行,反正你不去休息的话,我也不睡,我们就这么互相盯着到天亮吧!&rdo;宋语山固执起来。
傅沉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心疼又无奈,正要佯装答应她,等这个小祖宗睡着了再偷偷回来,便听宋语山说道:&ldo;等等,你还是别走了,你回去肯定也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rdo;
她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一口气,硬是忍着疼痛向床榻里侧挪了挪,后背冒出虚汗,却也只是挪动了几寸,被傅沉及时制止,责备道:&ldo;怎么还乱动?&rdo;
宋语山急道:&ldo;你帮帮我,把我往里面挪一点。&rdo;
&ldo;为何?&rdo;傅沉纳闷。
&ldo;你先挪一下!&rdo;
傅沉见她坚持,想着或许是她出了汗,睡在这里不舒服了,于是便一只腿跪在床沿上,提气稳稳地抱着宋语山的肩膀将她抱向里侧,又轻轻为她正了正。
她身下床榻十分干爽,并没有汗湿的痕迹。
傅沉挪完了这尊菩萨,正要坐回原处,忽然被宋语山抓住了袖子。她拍拍侧边,说道:&ldo;上来一起睡。&rdo;
傅沉脑子里&ldo;轰&rdo;地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耳根飞速地红了起来,僵硬在床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都从未有过今天这般进退两难的局面。他轻咳一声,扭过头去说道:&ldo;不行。&rdo;
宋语山抓着他衣袖不松手,道:&ldo;你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看,你回去睡觉,你自己不安心,留在这儿守着我,我又不安心,那不如你躺在我身边,两全其美,有什么不行的?&rdo;
傅沉定了定神,道:&ldo;我尚未将你娶进门来,这……不成体统。&rdo;
宋语山眨了眨眼睛,瞄到他红透了的耳朵,心里觉得有趣,笑着长长地&ldo;噢&rdo;了一声,调侃道:&ldo;傅将军害羞了?&rdo;
傅沉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来冷静地看着她,沉稳道:&ldo;并未。&rdo;
他看着宋语山的模样,觉得这丫头若是此时能动,甚至会故意摆出个勾人的姿势将自己戏弄到底。
宋语山不依不饶道:&ldo;还不承认?&rdo;
傅沉只得坦坦荡荡地与她对视,两人目光交汇,电光火石间,傅沉忽然起身。
&ldo;哎!&rdo;宋语山没来得及拉住他,以为他要走,急切间眼前一黑,脚步声由远及近。
原来是傅沉下床将蜡烛吹熄了。
随后宋语山感到身侧床榻塌下去一块,傅沉清冷的气息朝她铺面覆盖而来,她觉得自己的耳根好像也在隐约发烫。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ldo;现在是谁在害羞?心跳得这么快,嗯?&rdo;
黑暗给了他掩护,他又变回了那个凡事临危不乱的傅沉,话音才落,他的吻也随之落了下来,只是他双唇干裂,轻轻触碰下,宋语山的耳廓有点痒。
她忽然怂了起来,小声嘀咕道:&ldo;我是个病人呢……&rdo;
傅沉笑了一声,没说话,甚是满意地躺下,牵起宋语山的手,十指紧扣。
那种巨大的无形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宋语山长长地吐了口气,微微侧过头,隐约能看到傅沉眉宇鼻梁的剪影,充满了锐气。
窗外月色盈盈,宋语山掐了掐自己的脸,心里有一种如获新生般的轻松感。
转眼过了十天,宋语山体质好,这段时间又得了家里两位大夫和一位准夫君的悉心照料,伤口恢复得很好,能下床走路了不说,脸颊都胖了些许。
这天,宋语山抿着嘴巴在房中和罗战对峙。
罗战捧着一盅弥漫着肉香和药香的汤,神情委屈又坚定。
宋语山表情与他如出一辙,却字字泣血地控诉道:&ldo;第三碗!这是这半天的第三碗了!你把我娘叫来,我要让她看看她女儿这几天被投喂得胖成什么样了!我是汤罐子吗!每天像喝水一样!傅沉家的药材难道不要钱吗!&rdo;
&ldo;咳咳……&rdo;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随即傅沉走进来,对那两人说道:&ldo;我家的药材,确实是不收冷夫人的银子的。&rdo;
宋语山气鼓鼓地盯着他,罗战却看到了救星,试问他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好端端地在院子里发呆,却被人拎了下来,还威胁他若是不能让宋语山将汤喝完,就要拿他试毒。罗战至今都对宋语山刚进府时的毒粉心有余悸,闻言赶紧断了瓷碟跑到洛湘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