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感谢!要是都像您这样见义勇为,我们这边的治安好转指日可待。”席胜魔大力点头表示钦佩。
这时候,办公室后面响起一声大叫:“谭牧师,就您那身板,您怎么救出的方秉生啊?”
喊话的是原派出所所长曾宜安,现在他穿着背心、拿着蒲扇、两眼惺忪,看起来刚从床上爬起来。
席胜魔来之前,他就是这样早早关门睡觉的,小派出所晚上也是不工作的,其实白天也不工作,就是意思意思声明朝廷在十里沟有人而已。
不过这位年轻长官来了之后,他就没好日子了,第一天入驻就要求巡夜,曾宜安为了表示自己积极支持新老板的决定,强烈要求下半夜巡夜,结果在席胜魔领兵出去巡逻上半夜的时候,他在后院棚子下睡觉,但是肯定睡不好:蚊子多得好像要撕裂蚊帐,前面一直亮着灯在忙活,闹哄哄的和市场一样,怎么睡?想起自己侍弄了好长时间的花花草草也为了腾地方被席胜魔一伙或者卖了或者直接隔着墙头扔到外面的垃圾堆里去,老所长心疼啊。以前那个安逸恬静如小院一般的派出所被无情的碾碎了;
但是这位没啥进取心的老治安官没辙,现在海宋警界明星流行的就是席胜魔这种工作方式:不停巡逻、羊癫疯一样出警,做到夜里都让居民敢随意上街、流氓混混先关起来揍一遍再放出去、收一墙的百姓感谢锦旗、打几场枪战破几个大案、上一堆报纸、然后拍拍屁股升官了,当然,下属会累个半死。
老所长可从没幻想过做警界明星,十里沟给他的制服、皇粮和一些见不得人的收入早让他心满意足,习惯了在小派出所无所事事,受不了席胜魔这种规范的工作效率,在肚里不知狂骂了席胜魔这种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学院派新锐官员多少次了,假如他可以把肚里的话用嘴骂出来的话。那别人肯定以为这位老所长打算像精卫填海那样。用自己口水填满席家祖坟。
正在蚊子群尖叫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曾宜安,听前面又闹腾,好像又有事来了:你晚上不关门继续亮灯办公,那十里沟的烂事永远可以填满你的工作时间!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蚊帐。拿着蒲扇赶着蚊虫。走进前面的办公室,失眠的曾宜安打算抽根烟看看热闹。
一看是谭同恩救了方秉生过来,曾宜安又惊奇又好奇:最近听说他被王心台从秋风教会赶走了。但还是不肯从十里沟离开,四处打零工维持生计,还要做教会牧养羔羊,也算是十里沟的大名人了;但他也许能感化黑牙仔、老烟枪这几个流氓不再抽大烟、不再抢劫偷窃、自己开始自食其力为生,不过他从匪徒手下救人就匪夷所思了,谭同恩是个有学识的文化人,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多,他能打架啊?
“对啊,谭牧师,您怎么赶走匪徒救下那人的?三个拿棍子的壮汉啊。”有认识谭同恩的都问了起来。
谭同恩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把右手放在布褂子侧面缝出来的大口袋里,在口袋里握拳食指朝前伸出,就把口袋顶出了一根短棍在里面的样子。
“我这样朝前走,用手插在口袋里,手指顶住口袋,装出里面有把手枪的样子,然后大叫道:‘不许动!我有枪!’!对方是贼,没有胆量,看我慢慢的走过去,拿手指在口袋里移动装作枪管来回瞄准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我又大吼一声:‘什么人?开枪了啊!’然后他们转身全跑了。”谭同恩解释了方才的情况。
治安官们一片惊呼与尖笑,纷纷赞叹谭同恩的机智与勇气。
席胜魔拍了拍这位瘦弱牧师的胳膊表示钦佩,然后他看了看已经包扎完毕的方秉生,问谭同恩道:“您说他们威胁方秉生了,他们自称是谁派来的?”
谭同恩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摸着下巴皱眉回想了一会,说道:“他们说得挺大声的,我听着好像是什么易。。。。。。。什么先生。。。。。。。什么民。。。。。。。。主吗?”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打断了屏气凝神听着的席胜魔和认真回忆的谭同恩,喝的是:“谭牧师听错了!也看错了!”
席胜魔惊诧的回过头去,只见头缠纱布的方秉生摇摇摆摆的站着正指着自己和谭同恩,表情非常恼火的样子,旁边的和他一样白布缠头的前仆人周利仔正战战兢兢的扶着他。
“方先生你没事了?你说什么?”席胜魔问道。
方秉生忍着脑门的巨疼,擦了擦流过眼睛凝固的血迹,努力瞪大眼睛,叫道“我说:没人抢劫我,也没人打我,更没人威胁我!谭牧师看错了!”
“可是,我亲眼看见他们一棍子打在你头上啊!”谭同恩惊叫起来。
“胡说八道!”方秉生一声厉吼,指着自己脑门上的血叫道:“这是我自己从车上摔到车把上磕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