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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遇上这样的客人，我们自然是不会轻易同意的。最后那人又从兜子掏了一个小袋子，倒出了十几颗小东珠，说一起当了，但是必须给他当四千大洋。还说那小东珠是当年他祖先朝珠上的。我也手持了放大镜，一颗颗地仔细看，果真是好物。那人便有些不耐烦了，说他如今虽是落魄了，可祖上也是富贵鼎盛人家，这样的物什从前家里多的是。又说你这么瞧过去天都要黑了。若是不诚心要的话，也别耽搁他时间，他往别家去便是了。说着他便将东珠收进了锦带。&rdo;

&ldo;这样子的好物自然不能推到别家，老朽便瞧在那颗稀罕地大东珠的面上，装作百般无奈地应了四千大洋。那人才又将东珠从锦袋取出。老朽不疑有他，便命账房出银票。于是当场便收了库内上锁。按例，老朽晚上会将白天所收之物一一查看，结果便发现东珠出现了问题。那人不知何时竟把原先的大东珠换成了假的。老朽想来想去想了一个晚上，估计他就是在我仔细查看小东珠的时候调的包……&rdo;

说到这里，吴大掌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从钱袋里掏出了假东珠，递给了唐宁慧，沮丧地道：&ldo;想不到老朽一世英明，毁于一朝啊。实在无脸再在这行待下去了。&rdo;

四千大洋，对目前的唐家可是一笔巨款。难道这就是压倒唐家的最后一根稻糙吗？！

假珠大而圆润，搁在手心里，如唐宁慧的心，一样地沉沉坠坠的。唐宁慧默然了许久，方道：&ldo;大掌柜，此事实在太大，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一世，大娘迟早是要知道的。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我大娘，你我见机行事。&rdo;

唐宁慧一路领着吴大掌柜穿过厅堂，一路苦思冥想，到底有什么万全之策。她忽然脚步一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才进了唐陆氏住的院落，便瞧见陆大娘端着一盆水往外泼。陆大娘瞟了一眼唐宁慧：&ldo;幺，四小姐，这么一大早的……&rdo;

如今都火烧眉毛了，唐宁慧不想听陆大娘废话，难得截住了她的话头：&ldo;大娘醒了吗？吴大掌柜有事情要找大娘。&rdo;

唐陆氏在房内听见了动静，虚弱的道：&ldo;谁来呢？&rdo;唐宁慧示意吴大师傅在外头稍后，她进了屋：&ldo;大娘，是我。&rdo;

唐陆氏躺在被褥里头，面色蜡黄，发髻凌乱，原本乌黑丰盈的头发此刻已显露出了灰白色，整个人浮肿憔悴。唐宁慧搀扶着她坐起来，俯在她耳边道：&ldo;大娘，当铺的吴大掌柜来？&ldo;

唐陆氏闻言，脸上明显一惊，惶惶地抓着她的手腕，道：&ldo;莫非当铺出什么事了？&rdo;唐宁慧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声道：&ldo;大娘莫急，我已想到了一个法子。不过大娘你什么都不要说，先让大掌柜在外头隔了帘子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遍。&rdo;

唐陆氏不知她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便摆了摆手，示意她让大师傅进来。唐宁慧便道：&ldo;陆大娘，你带大掌柜在外间回话。&rdo;

吴大掌柜便隔了帘子又将假东珠一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回。

唐陆氏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身子软了下来，若不是唐宁慧撑着，整个人早倒在床榻上了。唐宁慧扶着她，待他说完，便吩咐道：&ldo;吴大掌柜，大娘说先让你回去当铺去。你是当铺的主心骨，当铺里头一时半会都缺你不得。&rdo;

吴大掌柜作揖：&ldo;是。谢谢夫人，谢谢四小姐。只是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老朽我实在没脸再在宁州待下去了。唐夫人，你随便责罚老朽，老朽无一句怨言。&rdo;

唐宁慧劝慰道：&ldo;大掌柜，事已至此，你也先别着急，先搁搁，容我大娘好好想想。你先回去住持当铺里头的事宜。就当这件事情未发生过，当铺里头该怎么的还是怎么的。&rdo;吴大掌柜应了声&ldo;是&rdo;。便告辞了出去。

唐陆氏好久才回了伸，脸色惨白，目光没有焦距地瞧着唐宁慧，喃喃道：&ldo;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们唐家能调动的款子也不过这一些。&rdo;唐宁慧劝道：&ldo;大娘，你先别急，保重身子。&rdo;

唐陆氏忽然想起唐宁慧方才说的有法子，猛地抬头一把抓住唐宁慧的手腕，急道：&ldo;宁慧，你快说说，你有什么法子？&rdo;

唐陆氏虽是病中，却是用尽了全力，唐宁慧忍着疼痛扶着她躺下：&ldo;大娘，你先躺下来，听我慢慢说。&rdo;唐陆氏心急如焚：&ldo;你倒是快说。&rdo;

唐宁慧道附在她耳边，徐徐道来。唐陆氏将信将疑：&ldo;若是不成呢？&rdo;唐宁慧淡淡地道：&ldo;大娘，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再无其他半点法子了。&rdo;

☆、第13章

几日后，唐氏大发请帖，遍邀宁州当铺业内同行，在唐府大肆宴请。不日，便到了宴请之日，唐陆氏在唐宁慧打点下，带病亲自出席。

好在唐秋冯在世时为人厚道，与宁州众商家的关系都不错。同行们都听闻唐少丞因好赌输铺子一事，平素里头也连连为唐秋冯叹息：&ldo;唐家老爷在的时候，为人仗义，怎么一去后，短短几年，唐家竟落到如此地步。&rdo;&ldo;创一番家业啊，这败家啊，几年都不用。&rdo;有的道：&ldo;养了这样败家不孝的儿子，宁愿生出来的时候活活掐死倒好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