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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吴鸾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出自己是歪着身子靠在云绝的身上的。他有些费力地直起身，靠在背后的墙壁上，&ldo;不好意思，一直靠着你。&rdo;

&ldo;无妨。&rdo;云绝语气淡淡。

吴鸾渐渐适应了柴房中的黑暗，能看出旁边人的轮廓，如黑色的剪影一般。那样清绝孤傲的侧影，淡而疏离的语气，与平日夺目又柔顺的云绝截然不同，吴鸾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才是真实的他。

&ldo;咕噜&rdo;一声，在寂静中无比清晰，吴鸾有些尴尬，问云绝，&ldo;你饿么？&rdo;

&ldo;不饿。&rdo;云绝答得简单。他过过那种几天几夜没吃没喝的日子，所以比一般人要禁得住饿。

吴鸾舔舔嘴唇，越不想关注自己的肚子，肚子越叫个没完没了。他只能没话找话地制造出些声响掩盖一下，&ldo;你平日爱吃什么？&rdo;

爱吃什么？这个问题让云绝很难回答。五岁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七岁进入细雨阁受训，每日为求果腹便要与同伴厮杀，能放进嘴里的都是好的，还分什么爱吃不爱吃？十六岁出师，藏身盈袖园，吃的倒是丰盛了，但每日挂心要完成的任务，又要与一群瓢客周旋，哪有心思顾及自己的口味。

云绝认真想了想，只憋出一句话来，&ldo;我不喜欢喝粥。&rdo;

在细雨阁时饿怕了，吃饭都会抢干的稠的，因为稀汤寡水不顶时候。肚子饿，就会没力气，就会被同伴放倒，面临的就是受伤甚至丢掉性命。而他就没有吃饱过，因为要把干的给妹妹嫤如，自己往往只能喝点稀粥。

吴鸾&ldo;哦&rdo;了一声，还是不死心，&ldo;那总有你喜欢的吧。&rdo;

深埋的记忆跳动在云绝的脑海中，五岁前他是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家中仆役成群，吃饭的时候一排婢女捧着食盒将菜肴从厨房端出来，摆在桌上。他还能记得有元宝虾、冬笋烩糟鸭，蜜汁鹿脯、糖蒸苏酪……祖母笑眯眯的一样样夹在他碗里……

云绝甩了甩头，&ldo;没有。&rdo;

吴鸾无趣地闭了嘴。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又扭来扭去坐不住了。一种比饥饿更加难受的感觉让他无法忽视。他夹紧双腿忍了片刻，却觉得更加难耐。

吴鸾蹭着墙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口，透过门fèng向外喊，&ldo;有人吗？给爷把门打开！&rdo;

外面看守的小个子打着哈欠道：&ldo;你们家的银子还没有送过来呢，你小子老实待着吧！&rdo;

吴鸾跺着脚，&ldo;爷要小解，你好歹把我松开，完事儿再绑回去也行。&rdo;

小个子事不关己，懒洋洋道：&ldo;往裤子里尿！&rdo;

吴鸾直着脖子骂了两句。外面索性吹起了口哨。

吴鸾打了个寒颤，差点儿失守。只能迈着碎步在柴房里团团转，这肚子饿尚能忍耐，可是人有三急，如何忍得。

转到第八圈儿的时候，他蹭到云绝面前，小声商量，&ldo;你帮帮忙成吗？&rdo;

云绝吓了一跳，别的事儿能帮，内急也能帮？他忍不住问：&ldo;如何帮？&rdo;

吴鸾示意他起身，然后背对着自己站立，&ldo;咱俩都反绑着，我的手够不到自己裤子，你反着手帮我把裤子扯下来。&rdo;

云绝差点儿一脚踹过去。

吴鸾等了一会儿不见云绝动静，又挺着胯往云绝手边凑了凑，&ldo;反正咱俩都已经那个什么了，你也不用害臊。&rdo;

黑暗中一股寒气自云绝身上飘散出来，吴鸾哆嗦了一下，带着哭腔道：&ldo;等不及了，你快点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