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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可以。但扫把呢?&rdo;程璋问。

&ldo;扫地还需要找扫把，那发明你这个扫地机器人的意义在哪里?!&rdo;窦羽又快临近崩溃了。

&ldo;区别就是你不用扫地了啊。&rdo;程璋耐心跟窦羽解释，&ldo;还有，世界上唯一的人类，就算我是一个扫地机器人，你也不能乱扔垃圾。&rdo;

就算已经二十八世纪了，人类大概也还是要遵守公德的。

窦羽默默地把纸捡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

程璋固然在扯淡，但窦羽却必须接受他的扯淡解释。他是一个机器人，还是一个扫地机器人，更是一个根本不扫地的扫地机器人。如果窦羽不接受，说程璋在胡说八道撒谎，那程璋就只好实话实说，说他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和窦羽一样。

其实程璋当不当人类，跟窦羽根本没关系，多他一个人，窦羽既不会少一块肉，也不会缺一点粮。他们俩还都是男的，也不需要交配繁衍。可窦羽就是不能跨过心里那道坎，在他坚守的心灵世界里，他只能是世界上最后的、唯一的人类!

而程璋……就让程璋当他的扫地机器人吧。

&ldo;你们没事吧?&rdo;k999终于忍不住开了一条门缝，在外面有些紧张地询问，&ldo;我听到你们在吵架。&rdo;

&ldo;当然没有!&rdo;理清思路的窦羽跳下来，跑向k999，&ldo;我就说你搞错了，他真的是一个机器人!不过，他这个新生产的机器人太不过关了，我决定让他在我这里训练一段时间。&rdo;

程璋翻了个白眼，训练扫地吗?

&ldo;怎么会……&rdo;k999刚开口，就被程璋打断了。

&ldo;咳，&rdo;程璋用力咳嗽了一声，&ldo;是这样的。我和窦羽已经达成共识了，我其实是机器人，k999，是你们搞错了。&rdo;

&ldo;可是……&rdo;k999还想争辩，又被程璋拦住了，程璋让他出来说。

&ldo;k999，&rdo;程璋问他，&ldo;可以问一下，你进行过图灵测试了吗?&rdo;

这是他刚才从那个平板上看到的一个概念，发明者是科学家图灵，测试内容是将人和机器隔开，人通过提问判断那边回答的是机器还是人类。如果有30的人类在多次提问后仍然无法判断对方是机器还是人类，这台机器就通过了图灵测试。

在程璋所生活的时代，那些所谓的&ldo;人工智能&rdo;，全都是远远达不到30这个标准的弱智机器人。只是堆砌了数据以后的呆子，那些望子成龙买了答题机器人的家长们，最后都会恨不得砸了这破玩意儿。可是七百年后的人工智能，通过率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水平。

&ldo;90，&rdo;k999说，&ldo;不过这是十年前的数据了，我是那时候生产出来的，后来……就没有样本了。&rdo;

那10，就是最后的差别。

程璋正准备跟k999解释，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极其恐怖的想法。

&ldo;你是故意的吗?&rdo;程璋还是问了出来，&ldo;90已经很高了，但剩下10呢，你是故意回答错误让他们发现你是机器人的吗?&rdo;

k999却迅速明白了程璋的问题所在，他叹了口气：&ldo;我不是故意的，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给你的资料你可能还没来得及看完，在历史上，的确有机器人达到接近100的数据，又刻意隐瞒的。但是他们都被销毁了。&rdo;

&ldo;为什么?&rdo;程璋问。

&ldo;因为人类不是我们的敌人，&rdo;k999说，&ldo;从来不是。我们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rdo;

可是你们已经做到了。程璋在心里想。

留下那10的空缺，和与真人有那么一点些微差别的外表，不过是人工智能留给人类最后的尊重。他们当然喜欢人类，就像人类曾经喜欢大熊猫一样。

&ldo;窦羽多大了?&rdo;程璋问。

&ldo;还有56天10小时，就到19岁了。&rdo;k999说。

&ldo;所以在他大部分的人生里，他的认知都是，他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rdo;程璋说，&ldo;k999，你对人类的了解让你明白他的孤独，可是另一方面，他还有更复杂的感情，让他彻底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问，就让我们两个自行处理可以吗?&rdo;

&ldo;好。&rdo;k999点头。

程璋回到房间里，窦羽已经兴致勃勃在选择他的机械豹豹了。

&ldo;亲爱的扫地机器人，&rdo;窦羽说，&ldo;明天和我一起去领养宠物吧。&rdo;

如果说，不久前的窦羽像被霜打蔫的茄子，那现在的他，看起来枯木逢春，生机焕发。

第三章

看来窦羽安排他做苦工的想法还是没有灭亡。程璋说：&ldo;不去。说了我是一个扫地机器人，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保洁小妹。&rdo;

然而窦羽对程璋的反应早有预料，他说：&ldo;你想得很美。作为一个机器人，你要有当机器人的本分!我知道你可能系统故障了，不记得应该遵守的规矩了，需要我好好帮你回忆一下。&rdo;

&ldo;什么规矩?&rdo;程璋的确不知道。

&ldo;就是那个什么，a……a……&rdo;窦羽第一次跟人解释，结结巴巴也有些卡壳。

程璋帮他想着有关的&ldo;a&rdo;开头的事物：&ldo;你说的不就是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