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柳眉手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就连温淑琳手中都拿了两件,全是小娃儿吃的玩的,什么竹蜻蜓,风车啊,糖葫芦呀等等。
大约走了快小半个时辰,温淑琳都觉得有些累了,更否说柳眉,也就季林钟常年习武,抱着个小娃儿走了这么久还毫无知觉。
“柳眉,你先将东西拿回马车上,叫上车夫直接回家,”看了看小娃儿眼中的兴奋,本来想说让马车过来接的温淑琳,又转口道:“这里离家中没多远了,我们直接走回去便是。”
安排好了柳眉,只剩她们三人,远远望去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又走了一小会儿,夜色越发深沉,夜市也渐渐开始散场,阿旭玩累了趴在季林钟肩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过了闹市,走到人少的地方,季林钟在前方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嫂嫂今日为何会被伯母砸。”
温淑琳先是有些讶异,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提起白日之事,难道是又想找茬挑刺?不过想到阿旭在此,心中又平静了下来。想来他是不想把小娃娃惊醒的,所以现下她大可安枕无忧。
自嘲的笑了笑,温淑琳轻声道:“小叔不是都听到了?不过是为了那账本之事。”
季林钟停住了脚步,转身定定的看向她,今日之事他大抵听了个全,起先也曾怀疑过她与谢志清是否在演戏,后来一想账本已经在他手中,不管是姓谢的还是姓温的,此刻已经拿他毫无办法,着实没有演戏的必要。
“那嫂嫂为何不愿将账本交给你表兄打理?这样一来也不会因为忤逆伯母而挨了这一下。”
温淑琳想到母亲苦笑一声,“其实就算没有账本之事,来日遇上其他事情,这一下也始终避免不了。”
“此话何解?”季林钟眼中带了几分探究之意。
“我表哥那人,相必小叔今日也是瞧见了,贪财不说,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搅家精,不只为了季家的账本便在我与母亲之间挑拨是非,还……还……对我……”
今日本就受了些委屈,无人诉说,如今说与他听也不过是为了示弱,还可降低他对她的敌意与怀疑,温淑琳难得畅所欲言。
“还对嫂嫂什么?”
温淑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在睁开时眼里多了一抹坚定,“今日就不瞒小叔了,此事说来有些丢人,那姓谢的不光图谋谢家账本,其实还觊觎我的嫁妆。”
“是吗?”季林钟嘴角勾了勾,显然不太信,“嫂嫂的嫁妆,嫂嫂若真不愿给,他能有什么法子?”
温淑琳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小叔不明白,世上无耻之人甚多,我表兄那人为了点钱财,怕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比如?”
“比如假意勾引我,写那些劳什子看都看不懂的书信于我。”温淑琳一点也不心虚,反而说的很正经,这些也确实不是瞎编的,谢志清的确是想引诱她。
季林钟:“……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男人也可这般!”
温淑琳小声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男女不都一样……”女人可用美人计,那男人反过来用美男计,又有什么奇怪?
“那嫂嫂为何没中计?”难道是嫌弃姓谢的不够俊俏?
说到这里,温淑琳反而称赞了谢志清起来,“小叔有所不知,我那表哥皮相确实是生的好,桐林城不少闺秀都倾慕于他。”
“但他仗着自己有副好皮相又有些学文却花心的很,不只对我一人写过那些书信,便是我的堂姐温淑涵,还有那县令千金王小姐,他都有勾搭过。”
温淑涵是真的,这王嫣然嘛,只要她将那封信送了过去,那就也算不得在说谎。
季林钟挑挑眉,“所以嫂嫂这是得不到就想毁掉的心理?”
说到这里不是就该信了吗?这人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
“小叔说笑了,从未欢喜谈何得不到?”温淑琳脸色冷了下来,有些烦躁,“我恨他在我与母亲之间挑拨离间,恨他在我温家兴风作浪,恨他败坏我温家名声,恨不得将之赶出我温家。”
季林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在多说什么,温淑琳也不知自己今日的那一番话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但至少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需要注意的太多了,写的慢,建议累计几章在看。
第二十章
一连几日,季林钟忙于清算家中账务,视察铺子、田庄,还要暗中调查大哥尸身的下落,每日早出晚归,与温淑琳的会面只在早上与晚上的饭桌上。
能不与那杀神碰面,温淑琳心里高兴的很,哪会管他白日去了哪。每日带着小娃娃看看书识识字,累了就睡个午觉,饿了吃些点心,晚间哄着小娃娃一起入睡,日子过得好不悠哉。
当然悠闲的日子里,温淑琳也不忘将自己的打算给提上了日程。依照她的谋划,预想的是让柳眉借着给小娃娃买启蒙的书本时出门,找城中乞丐将信送给王嫣然,这样别人就没法顺藤摸瓜查到她。
只是她忽略了两点,一来那乞丐并不如她想的那般可靠,二来家中也有个重生之人。
季林钟从发现大哥尸身被盗后,就命人监视着她们主仆的一举一动。柳眉从一踏出季家时就被人跟踪了,那人很快用高价从乞丐那里将信给买了回来,转手就送到了季林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