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安排好事宜,前厅午宴也差不多散了,众人又挪步去了偏厅喝茶。
温淑琳再想寻谢志清便是没那么好寻了,便又去了后院母亲房中,刚巧罗氏与谢志清竟然都在此。
房间里堆满了今日宾客送来的礼物,罗氏正拆开清点着,谢志清在一旁手拿毛笔记录。
温淑琳大感奇怪,“母亲,今日寿宴,你怎的不在前面招呼宾客。”这礼物清点不该都是晚间宾客离去后在来清点记账、分类入库的吗?怎的这客人还未走,就这般行事?
罗氏被问起,眉眼间有些躲闪,语气也有些心虚,“这……这不是想着早些清理完,晚间好早点休息吗。”
温淑琳不信,若要清点为何不叫上管家,看向仍在记录的谢志清,“表兄,真是这样吗?”
谢志清神色不自然的抿抿唇,反而看向罗氏,“姨母,这事要不还是算了?”
罗氏心有不甘,“这怎么行,志清你都答应了别人,白纸黑字写着呢!若是凑不齐,那定金不就白给了?”
温淑琳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再说什么?什么白纸黑字,什么定金?”
罗氏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为娘就与你实话实说吧。”
见罗氏要吐露实情,谢志清当即高声打断她,“姨母!”
“无妨,志清啊,琳儿又不是外人,我们该相信她的,她定不会告诉你姨父的。”
安抚完谢志清,罗氏这才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原来谢志清前些日子在外头认识了一位姓陈的公子,那人在经商上颇有能力,有不少赚钱的手段。在与谢志清交好后,便拉着谢志清做了不少事,钱也赚了不少。
谢志清尝到甜头后便越发相信此人,二人合作说要做一笔大买卖,便签了一纸合约,出多少钱,怎么分成上面都有明细记录。
谁知合约签下后,谢志清放出去的印子钱出了点意外,暂时收不回来,本想终止合约,但白纸黑字岂能由得他,再说若想毁约,那先前投进去的定金可就都拿不回来了。
温淑琳听得皱了皱眉,心中略有怀疑,“表兄,那姓陈的莫不是在框你,先让你尝些甜头,放长线钓大鱼,后面在一网打尽?”
谢志清急忙解释,“陈兄不可能懵我的,只是因为此次合作不只是我二人,还有旁人参与其中,这才不好收手。若是只得我与陈兄二人,他定不会难为我。”
温淑琳揉了揉太阳穴,“表兄,那旁的人你可都熟悉?”
“不熟悉,但是认得。”就因为认得,这才是真的为难之处。
“是谁。”
谢志清叹了口气,“罢了,都告诉表妹吧,是咱们桐林县令王大人。”
因为牵扯了当官的在里面,所以才为难啊!谢志清是桐林的秀才,明年去州府考进士必是要经过王大人,若王大人因为此事不满从中作梗……温淑琳想想都头疼。
且这官家有言,为官者禁止经商,此事根本就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他们只是一介平民,更不可能拿此事来威胁王大人,否则就算王大人要下台,拉上他们陪葬也不是不无可能。
在不明白她们白日清点这些礼物是打的什么主意,怕是个傻的了,温淑琳叹了口气,这才问道:“还差多少?”
罗氏说了个数字,温淑琳只觉得脑袋发晕,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向谢志清,“那……那之前表兄说帮忙打理的季家家财,莫非都是拿去填……”这个坑了?
谢志清忙打断她道,“表妹放心,季家家财我不曾动用半分,说帮表妹打理不过是想让表妹轻松些!这点我还是省的得。”
温淑琳当下平静了不少,心中微微有些感动,只觉得表兄为人还是靠得住的,这般困难都没想过对不起她。
“父亲大寿的贺礼只能动一半,多了恐会发现。母亲的钱都拿去放印子了,就先拿我的嫁妆填上这窟窿吧,应该是够了……”
谢志清当即满目欣喜,行了个大礼,“表妹!你!志清多谢表妹今日解囊相助,若表妹来日归家,志清愿娶表妹。”为妾,且看在今日的相助,必定是贵妾。
第三十章
温同河的大寿之日很快到来,因着陈明珠还未离去,将她一人留于家中非待客之道,是以也随了他们一并去了温家。
温淑琳今日穿的清新婉约,上身着一件淡青色衣裳,下身着素白长裙,身后一头乌黑墨发梳成的发髻只用了一只翠绿色的珠花做点缀,整个人看着清新淡雅。
温同河站在门口相迎宾客,在众多客人中一眼就瞧见了一声素净的女儿,温淑琳的改变大抵是他这寿辰上最好的贺礼,温同河脸上露出极为欣慰的笑容。
宾客盈门,喧嚣繁富,男宾与女眷在前门处就分开了,男客由着小厮带去外院谈天说地,女客则由丫鬟领着去了内院由罗氏亲自招待。
与温父见礼后,季林钟带着小娃儿去了外院,而温淑琳与陈明珠一道进了内院,见了罗氏简单认识一番,两人便在角落处落座。
上次与女儿不欢而散,罗氏拉不下脸先去说合,今日再见女儿又是冷淡异常,心中无不感慨万分。见温淑林落座后与身旁的陈明珠在低声谈话,她频频望来,盼望着女儿能先行过来给个台阶,两人也好单独相处,心中想的是方便提志清相求之事。
只是有着前世记忆的温淑林必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以免再因着谢志清,两人之间矛盾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