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有一阵儿,他的视线落在温臻交叠在腹部的双手处,静默几秒,他收回目光。
驾驶座的司机见他二人久未下车,正揣摩着老板心思要不要下车回避,毕竟淋雨和失业,显然前者更划算。
下一秒,却听男人沉声吩咐:“回华庭。”
司机旋即应下。
车程一个半小时,盏盏路灯偶有投射过车窗,原本沉在昏昧中漆黑锋锐的眉眼,在细微光束里竟显得有些许温润的意味,好似波澜不惊的湖水,有时也会掀起一二两涟漪。
但也仅限于此,风散即平。
温臻醒来时,是凌晨四点多。
屋里亮着一盏微黄的落地灯,她神思尚且迷惘,只半支着身体起来,视线打量一圈周围,只剩下陌生。
脑中一片懵,依稀记得自己做过一场梦,梦中有她眷恋的一切,以至于迟迟不肯醒来。
思此,她低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确认还是今天穿的那套衬衫裙,只是后背湿涔涔的一片有些难受。
缓过片刻,脑中回忆起夜里车子抛锚,一整天没怎么吃饭又是胃痉挛,然后呢?
然后就是……
晏朝聿的出现。
思绪停在这,她抬眼凝向那道房门,温臻下床趿鞋,将房门拧开。
又是一间套房,隐约中带着熟悉感,目光拉远,只见落地窗前一张紫檀木雕梨花的办公桌前还亮着一盏灯。
霎时,两人视线相接。
一道蓝色的幽幽焰光随即掐灭,白雾未散,萦绕在他修长指间。
看来是刚点燃,便又熄了。
“醒了。”
晏朝聿眉峰微抬,神色平静。
原本因刚睡醒而显得迟钝的大脑,因这一句,遽地清醒不少。
她想起他们的第一夜,也是推开门的那一瞬间。
烟雾之下,他形容清挺立在落地窗前,侧过身的那一句“醒了”。
心跳霍然加速。
“我……”温臻攥紧裙角,有些难以启齿。
“第一次有人在我车里睡着,还挺不适应。”晏朝聿声线平直。
温臻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并非他要带她到这,而是她当时没有意识,出于人道他选择相助一次。
同时她心里清楚,这人即便是举手之劳,也需要收取一笔昂贵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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