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行程、航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自认的理智占上风,理性为一切主导,全被推翻。
一条条证据摆在眼前。
温臻的出现,甚至于不需要任何时间线,只是出现在他面前。
便已激起他掩藏深处的全部执念。
今夜那张泪意朦朦的脸,连绵滚烫的泪珠一颗颗融化在他掌心,好似在灼着血肉。
他是疯了。
只要想到她的眼泪与无助,都要疯了。
晏平山提醒过他,不要被情绪左右,不要在感情中动真格,可一个疯子,哪管什么理智,哪管什么清醒。
而这些改变,晏平山应该早有察觉。
否则,怎么会一次次试探警告他。
思此,脑中一阵刺痛,床沿落影微动,晏朝聿敛起眼低暗色,深吸口气起身走到她身旁床沿坐下,长指捻过杏白色薄被。
视线稍顿,他想起以前这房子里的一切非黑即灰,从无半点亮色可言,更别提手中这抹暖色。
他凝向温臻的脸,微叹口气。
“温臻,就这样吧。”
既然你能打碎所有理性,让心彻底失控、沉沦,让每一次呼吸的空气里都渗满你的气息……
那就这样吧。
温臻病了这一场,几度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人的轮廓,他风尘仆仆地走向她,衣衫乱着,将她抱紧。
原本脱力又虚弱,心悬悬,眼泪如崩盘珠玉,滚滚淌下来,却因为这个拥抱而感觉心落在实处,抽噎也止住。
他教着自己说,需要二字。
于是她便跟着说:晏朝聿……我真的需要。
非常非常,需要你。
像是一场大梦初醒,暮色时分,温臻缓缓睁开眼。
浑身都汗涔涔的,黏腻感令她有些不适,拧眉起身时,床边亮着一盏落地灯,以至于屋内还有一抹暖色,不会显得黑暗颓寂。
身上烧已经彻底退了,神思也变得清醒无比。
心中生起一种预感,于是她来不及整理着装,赤脚踩过地板,推门便见走廊亮着一排灯光,一直延伸至客厅厨房处。
她一步一步走近,视线勾勒出厨房的那张汉白玉岛台,吊灯有白光照下来,形容清挺的男人背对着她,长袖挽起,正在熬着香喷喷的粥。
记不清有没有进食,总之,她现在是饥肠辘辘地倚在墙边,静静欣赏着那道影子。
待男人侧身将粥盛起时,余光瞥过暗处那道纤薄的影,视线一抬。
两人目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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