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还要去做。”他竟然下意识就说了。
让迟愣住了,他将严邃拉到医院没什么人的角落里,问他,“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不去做就好了啊。”严邃埋着头,“既然没有用的事情,不去做不就行了。”这样妈妈也不会在手术室里面了啊。
他还小。
让迟叹了口气,“你不懂这些事,我不怪你,但你不要在你爸爸妈妈面前说,不然他们会把你打得自己都认不出来。”
严邃,“……”
让迟想点烟,但是想着是医院,就止住了这个念头,虽然周围也没有什么人,“那个人,你父母拼了命也没有救下来的人,是个女孩。”
严邃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那个女孩大你很多吗?她也才十多岁而已。严邃,你比她幸运多了,她被找到的时候,检材那边给出的结论,是被活活烧死的,但谁知道她生前又经历了什么呢?”说到这里,让迟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因为压抑带着一点沙哑,“你父母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在这个世上活着。”
“这不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但在这场洪流当中,每个人都被裹挟着往前,无人幸免。你以为那个女孩想做这样的事情吗?她甚至于连庇护她的父母都没有。严邃,不止她,你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得多了。无论如何,你父母都是希望你能平安。”
“但同时,你也必须学会接受,你的父母,他们是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的人。所以,也许你的未来,也会最终走上父辈的道路。他们希望你平安,但也希望你能往前。”
“因为,我们生来如此。”
这很悖论。
但严邃能理解,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父母是很优秀、很厉害的人。
严邃猝然抬头,从回忆的枷锁里面挣脱出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后来,他有问过,那个女孩,叫聂闻溪,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就这么葬送在那个叫津安的地方,连尸骨都被焚化。
父母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详细缘由并未提及,而且这也不在他该知道的范畴。
是啊,那么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是生活在什么环境下了。
——他是一个什么时候死了都不奇怪的人啊。
☆、插pter68
【你今天不来学校吗?】
——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周六课间是不需要上操的,时间又长,几个人聚在后排说着话,魏建翼嘟囔着,“严邃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不请我们吃饭了吧?”
当然了,他这话没谁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