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想要陪读,有个事情要提醒一下。”
乔梧放下筷子,迎上乔父乔母的目光,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偏激:“那个疯子被转到了w市,我前些日子碰见他的妻子了。”
“她认出我了,还是一如当年的道德感缺失又没教养。”
乔梧轻轻笑了下,像感慨又像是诅咒,神情冷漠极了:“没想到吧,他们夫妻俩那样的人居然还活着。什么恶有恶报,都是虚妄。最该死的人,反倒活得比谁都长久,真是祸害遗千年。”
乔梧的视线沉沉浮浮,落在空气中,可又没个定点,声音飘渺,“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看到他们俩横死的那天呢?毕竟像他们那种人,死不足惜。”
包间里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乔母眼圈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能发出声音。
末了,还是乔父出声打破这个僵局,他看向乔梧,声音微沉:“够了小梧,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吃饭。”
乔梧闻言,愣了两秒,但又觉得他们这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抿唇没什么情绪地轻笑:“我就知道,你们已经不在意了。”
话音刚落。
“啪——”
乔母颤抖着声音:“乔梧你有没有良心?”
“你摸着良心说,我们是那种人吗?”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耳朵里的轰鸣声,让乔母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真切了。
“事已至此,人死了。不放下,不往前看,那你要爸爸妈妈怎么样?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当年阿朝离开的画面吗?”乔母眼泪簌簌落下,猩红的眼眶刺到了乔梧,“乔梧,要学会反思,不要一味指责别人。”
乔梧瞳孔骤然一缩,即便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不愿接受。
“那时候,你真的没有动那根呼吸管吗?”
长久安静中,乔梧轻轻一嗤。
乔父乔母均看向她。
“我说我没有,你们信了吗?”
乔母没说话。
乔父沉默几秒,“乔梧,你又钻牛角尖。”
乔梧了然摇摇头:“说什么吃顿团圆饭,不过是那个小孩今天冬令营结束吧?”
好几年了,乔梧还是不愿用乔朝的名字称呼那个小少年。
沉重的呼吸和哽咽中,乔梧再次觉得无力。
半晌后,乔父带着乔母离开了。
临走前,他的面色又沉又冷,眼神复杂,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什么:“乔梧,你今天做的真很过分,太让父母失望了。饭钱付了,你自便。”
走出餐厅的那刻,萧瑟冷风刮在脸上。
乔梧盯着穿梭成残影的车流,无端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