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时候,乔梧应该刚和他发完消息,她还穿着最喜欢的长裙,娇嗔着抱怨天气。
转眼间,照片里的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死气沉沉。
隔了数日再回想起那些画面,岑淮舟依旧觉着窒息。仿佛有柄生了锈的刀子,凌迟般一下一下地划拉着他的心脏,钝痛悄然蔓延至四肢百骸,几近要将他吞没。
“还是屋里暖和,我刚刚出去看了会儿雪,被冻得直哆嗦。”门口传来李珂打颤的说话声,“我刚才远远地就看见医院门口站着个姑娘,那么大的雪,伞也不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仁心医院给他们定的酒店就在医院对面,站在走廊尽头就可以看见医院正门。
岑淮舟背对着他,垂眼收敛情绪,扯了扯唇,嗓音微哑:“说不定只是躲躲雪。”
李珂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又给倒了杯热水,摇头道:“我看不是,那姑娘身上都是雪,站在门边也不进去,瞧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岑淮舟心跳陡然快了几拍,没由来地心悸。
正要说什么,床上的手机响了。岑淮舟下意识看过去,屏幕上“阿梧”二字闯进视线。
手比脑子快,电话接通了。
不知为何,心头的焦躁散去了许多,他眉眼微舒,“醒了?”
鼻尖上落了好几片雪花,凉凉的。乔梧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重重落地,她含糊地应了声,忽然唤他。
“淮舟。”
岑淮舟看了眼在隔壁床上看视频的李珂,握着手机走出房间,声音很轻:“嗯?”
走到安静的走廊上,窗外的风雪声夹杂着电流声传入耳畔,清晰得不真实。
电光火石间,岑淮舟心头直跳,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快步走到李珂说的走廊尽头。
下一秒。
乔梧呼了口气,手指紧紧攥着衣角,风雪吹散了些许声音:“我可以见见你吗?我有话想告诉你。你要是现在不方便,我可以等”
电梯是上行,岑淮舟放弃了等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在楼梯间飞快穿梭。
他呼吸微促,薄汗覆在额头上,“没有不方便,你进医院里面等。”
乔梧的手指冻得没了知觉,她才想起来可以进去等,僵硬动身,一边却不禁困惑:“你怎么知道——”
我在这,还没来得及说完。
身后脚步声渐近,她下意识侧身,却迎面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微凉的唇瓣携着炽热的呼吸在她额边轻轻吻了下。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