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沈砚张望了一下,对国丈问道:“小舅子呢?我怎么没见着他?”
“回”
国丈忍住要抬起的手,轻咳了一声,“陛下,泽明他还在国子监上课,还没回来。陛下若是想见他,我这就派人去传信让他赶紧回家。”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当真要去派人传信,幸好沈砚连忙伸出了手,这才制止了他。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一下而已。听闻他今年要参加秋闱,我钦定的主考官张承又是他的老师,因此我便想着见一见,看看他的才学如何。不过也不着急这一时,若是今日见不着,日后我在他的文章上也能瞧瞧他的才学。”
本是段随性得不能再随性的话,可不知国丈大人听出什么了,连忙同夫人一起走到堂下中央,长襟一掀便跪下了。
“岳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他赶忙去扶国丈,阮清茴也不甚清楚他们为何要跪,忙去搀扶母亲,可二老不知为何就是不起。
“陛下,臣有罪!”国丈伏在地上情绪激动,连自称都改回了“臣”。
“臣与张家是世交,小儿打小便爱跟在张承身后,加上张承也时常教他功课,两家一合计,这才让张承做了小儿的老师。
“只是万万没想到,今年的乡试陛下会定张承做主考官。原本臣应当避嫌,让小儿取消参加科考,可奈何小儿竟以绝食抗议。臣与夫人多番劝说无果,又不忍心当真将他饿死,便只好同意他继续参加科考。
“还请陛下饶恕小儿罪过,臣与夫人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沈砚暗自舒了口气。
“岳丈大人您先起来说话!”他再次伸手去扶对方,可国丈却仍是伏在那儿纹丝不动。
无法,他只好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阮清茴,投去浓浓的求救眼色。
阮清茴很快会意,蹲下身子去扶父亲,“爹,娘,你们先起来吧,陛下不喜亲近之人在私下跪他。你们若是再不起来,便算是触怒龙颜,女儿来同你们一起受罚。”
知父莫若女,这招果然有效。
只见二老身子一抖,侧首对视一眼后,终于缓缓起了身。
沈砚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劝起来了,再跪下去,怕是阿茴心里都要怪自己了。
“岳丈大人大可放心,国朝设科举本就是为了广纳能言擅文之士,不看学子出身,亦不看学子曾师从何人。若是为了避嫌而故意取消哪位考生的资格,那岂不是舍本逐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