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用小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黑暗中,他似乎看见一簇火把在漆黑的空间里跳动。
接着燃起一簇又一簇,像万家灯火般遍布四周,也遍布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全身烧得太厉害,他舔了舔早已干涸的嘴唇,脑海里只剩下“渴”一字。
好渴,哪里都渴。
蓦地,有淅淅沥沥的甘霖滋润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久旱之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生机,绿色的嫩芽瞬间破土而出。
一只春蚕悄然爬上芽尖,缓慢地给它包裹上一层又一层蚕丝,柔软且温暖。
他移开手臂,一眼便瞧见阿茴紧蹙着眉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盈上了些泪水,却仍是坚持着调整自己的坐姿。
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极有耐心的等着她调整,并不出声催促,更不会出手帮她。
这是她答应自己的,她得做到才行啊。
须臾过后,阮清茴终于将自己坐得端直,可之后该如何,她却不知道了。
无法,只好抬眸向沈砚投去求救的眼神。
方才还在想着必须让她说到做到的某人,这会儿瞧见心上人眼尾红红的看向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软得一塌糊涂,如何还舍得欺负她?
于是他叹了口气,猝不及防地翻了个身。
“不难为你了。”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沈砚轻笑了声,“你就是个只会享受的命。”
说完,便将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全部堵回了肚子里,化作声声婉转的天籁响彻在大殿之中。
日上三竿,阮清茴终于睁开了双眼。
张了张嘴欲唤青鸾来为自己梳洗,却不想“青”字一出口,自己听见的不是熟悉的软声细语,而是一道似乎裹满了砂石,在旱地里渴了三天三夜的声音。
并且,它来自于自己的喉咙。
不仅是声音,就连她坐起来时,腰部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酸痛,像是被人狠狠暴打完,全身骨头又重组了一般。
阮清茴默默在心里给沈砚记了一笔,这十天半个月内休想再碰她,哼。
因着实在没有力气下床去拿衣服,于是清了清嗓子,使了些力气终于唤来了青鸾。
她将干净里衣拿过来,正要给主子穿上时,倏尔脸色一红,忙移开了视线。
见她这副模样阮清茴不免心生奇怪,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瞳孔蓦然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