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大臣了?!”
“啊,那那是?”
沈砚白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解释,提起毛笔深吸两口气,开始批改面前的劄子来,只是
写着写着,忽然扯过一旁的空纸在上面鬼画符,力道大得毛笔都分岔了。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我了——”
啧啧,气头中都知道不能拿大臣的劄子发泄,唉,当皇帝真是不容易啊。周全安在一旁默默感叹道。
“全安!”沈砚忽地喊道。
他一愣,赶忙上前,“陛下,奴在。”
随即便听他气呼呼地吩咐道:“你去命人将福宁殿打扫打扫,今晚我不去仁明殿了。”
“是啊?”周全安不禁抬起头来,再三确认,“陛下真不去娘娘那儿了?娘娘许会等着陛下,奴要派人去通知娘娘一声吗?”
闻言,沈砚垂眸陷入了犹豫之中。
是呀,自己每日都在仁明殿歇息,今日突然不去,阿茴定会以为自己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等上一两个时辰。
夜里风凉,若是等上一两个时辰,说不准还要生病。就算自己此刻正在气头中,那也是不想让她生病的。
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她一声呢?
可是派人通知了她肯定就不会等着自己了,不仅不会等自己,更不会来哄自己,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生气。
如此一想,他只觉自己更生气了!
想罢,他狠了狠心,“不通知了,你直接派人去打扫福宁殿吧。”
“是。”周全安领命离去,却在临迈出门槛时,忽又被身后的主子叫住。
只见他抬起下颌,眼神飘忽,故作不在意地模样嘱咐道:“那什么,你找个小黄门,让他戌时中时向青鸾透露一下,就说看到我的轿辇往福宁殿去了。”
周全安暗暗笑了笑,颔首回了声“是”后,便退了下去。
夜里,天刚暗下来不久。
沈砚负手垂头在福宁殿门前徘徊,走来走去,又走去走来,始终不曾抬脚踏进殿内。
这般状态已经持续了一刻钟有余,看得周全安在一旁都皇帝不急太监急了,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陛下,夜里寒凉,还是赶紧进去歇息吧。”
帝王停下徘徊的脚步,顿了顿,“全安啊,你说我今晚不去仁明殿,阿茴会知道我在生气吗?”
闻言,他思忖了一瞬,答道:“娘娘蕙质兰心,当是知晓陛下心思的。”
“那既然知晓,你说她会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