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跟了一路了,倒不妨出来聊聊,待会回了江州一同小酌几杯?”
他话音落下,周遭静悄悄地,陈暄没再开口,耐心地等着,许久,官道旁的树林间,闪身出了两道身影。
李渭其实跟了许久,秦府的婚宴他也去了。
前些日子,秦家人似是又搭上了别家的姑娘,未曾收下沈家送回的聘书,他知沈薏环是想让那沈明嫣嫁进秦家的,便让人去推了一把,全了这桩婚事。
看到沈薏环从秦家出来,他便也跟了出来,本是想寻机会与她说说话,可他还未现身,陈暄便与她聊了起来。
他离得远,听不清楚她与这陈暄说了些什么,可她对上陈暄,神情比对着自己好了太多。
若非青崖拦着他,只怕他早便忍不住了。
“原来是李将军。”陈暄躬身与他行礼。
自从安平侯被抄家,他的父亲辞了官,离了京城,从商倒是赚了不少,但他家中,从父亲一辈,到他这一辈,便都是白身,连科举都不曾参考了。
“陈沅是你的叔叔?”李渭沉声问道。
“正是。”
李渭这会心情很不好,他说不清楚为何心口压抑着,只觉着无端地烦闷,看着陈暄温润有礼,心头更为烦躁。
“你们陈家倒还真是知恩情。”
“一个两个都跑来为难女子,倒还真不愧是一家人。”
方才青崖还与他说,觉着陈公子对夫人似是有意,倒不知夫人作何想。
这种话听着就讨厌得紧。
她能作何想,她如今连他都不喜欢,哪还瞧得上旁人。
“将军言重了,我并未勉强沈姑娘,”陈暄仍是一派温雅闲适,他看着李渭,微笑着说,“不过若是将军不能照顾好身边人,日后总有旁得人来照顾,将军实在是应该看开些。”
“几次三番的纠缠跟随,实非君子所为。”
“我本就算不得君子,若是你和陈沅勉强她为那什么安平侯卖命,我倒不嫌麻烦,定让你们都回了晋城去。”晋城便是如今陈家的根基所在,李渭虽然与陈暄并不熟悉,可陈沅的大概情况他是知道的。
李渭无非是想试探下这陈暄的心思,话说罢,这会也不再与他置喙,转身进了林间,没了身影。
沈明嫣的婚宴办在了当月月初,月底便是沈老太太的寿诞,虽非整寿,但仍是喜事一桩,自是要大办。
不仅已嫁出去的沈明嫣要跟秦玉一同回来,连沈薏环都推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