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顾怀安是臣至交,当年被牵连,施以极刑,斯人已逝,惟望殿下能还他清名。”
李渭将手中玉佩呈上,沈薏环看着玉佩,心情格外复杂。
这枚玉佩,不仅是李渭随身多年的物件,更是他多年经营筹谋的心血,见此玉佩,李渭手下所有的人,都要听命,甚至包括云峰和青崖。
他用他全部的倚仗,换一个公道。
换他的挚友,她的兄长及满门血亲以忠名。
“将军,侯爷和世子到了。”青崖低低的通报,打破了屋内的莫名安静。
肃穆禁宫,火光四起。
血肉激战已歇,大殿之内已是另一番光景。
金殿之内,盘龙柱上染着不知何人的鲜血,方家和五皇子大势已去。
沈薏环看着龙座之上奄奄一息的老迈男人,他是大周的天子,是一国君王,此刻胸前却有个血洞,他双眼失神地喘着气。
当年永安公主的及笄宴,他不怒自威,满座朝臣,竟只有永安公主一人最为自若,如今他命不久矣,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不知这位大周的君主,临死之前会不会有什么善言。
李宗一身血污走近皇帝,上一次面圣尚是十几年前,这一路上,青崖得李渭的授意,将这些年李渭查到的安平侯府一案的细节一一讲述。
满腔的悲愤这会却也散了。
“陛下。”李宗双膝跪倒,恭恭敬敬行礼请安。
眼下这般情形,便是沈薏环进大殿,也不曾请安了。
皇室的威严,在于国祚,在于民心,于朝堂之上,更要看为政者是否有容人之心,有无用人不疑的底气。
眼前这位帝王已是半分体面都没有。
李宗却仍行了大礼,这是戍边武将回京述职的见礼。
“陛下,臣自领兵征战,几近三十余年,半辈子都在疆场,一心只为大周的疆土,为边城百姓,半分私心皆无。”
“方家作乱,定远侯府清君侧,正君威,如今为着私心,只想问您一句。”
“顾承,究竟是怎么死的。”
饶是李宗字字锥心,皇帝却已是难有什么回应。
皇帝身旁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太监,此时他走近三皇子,“殿下,请接旨吧。”
那是一封传位诏书,是五皇子和方家费尽心机也没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