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很久了,豆纤纤跳下的地方又恰好在瓦市的背后,所以她跳下后并没有人发现。她红裙很长,为了防止踩到裙摆摔倒,她两只手提起了裙摆。
红裙与及腰的墨发随着夜风一齐翩飞,浅口的绣花鞋轻轻落在地面上,蹙起的眉拧着眉心的朱砂痣。
遇到的路人被她惊艳,纷纷放缓了脚步。
看见一个身形与她差不多的男人后,豆纤纤笑意盈盈地上前,蹲步行礼,道:“哥哥,我的朱钗落在那边的小巷了,可否烦请您帮我找找。”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男子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豆纤纤,喉结滚动,他咽了口水。
越往小巷里走,越昏暗,豆纤纤停住了脚步,道:“就是这里了。”
男子低着头往地上瞧着,道:“敢问姑娘的朱钗……”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豆纤纤抬手打晕了,她边扒衣服边道:“小石头,我现在的做的事,叫‘打劫’,这是错的。你不可如此。”
分明是她在做坏事,可她说教的时候却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豆纤纤换好了衣服,将及腰的墨发盘在了头顶,用红裙上撕下来的布料蒙了面后,将男子的荷包又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后。
一切都完美,除了鞋。男子的鞋她穿有些大了,虽然她给里面塞了从红裙上撕下的布条,可依旧是不跟脚。
出了小巷,豆纤纤沿街寻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并问掌柜要了黄纸、朱砂和毛笔。用清水将脸上的妆面洗净,饱餐一顿后,小厮送来了黄纸和朱砂。
小厮是个很精干的小伙子,他热络道:“您是要画符咒吗,您是仙子吗?”
豆纤纤笑着道:“有什么事吗?”
“仙子,您是刚来此地吧。我给您说啊,城中的贾大善人家出事了,他们家女儿死了,这死了人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他们家女儿去的时候怀着孩子,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为了银子,掘了坟,剖了尸。”小厮抬手拍在了大腿上,道:“那个惨呦,贾大善人女儿的肚子都被挖空了,就为了紫河车,就是……胎盘。这贾大善人的女儿死后不得安眠,化作怨鬼作孽了。”
小厮顿了顿,道:“可否请仙子给我赐张驱邪的灵符?”
豆纤纤颔首道:“实在抱歉了,我只是画符玩玩,若要驱邪,您只怕得另请高人了。”
“我求个心安,您就赐我一张吧。”小厮恳求。
“实在抱歉。”
年少无知时,她也曾乐于助人,不过随手一张符咒,也没什么好吝啬的,只是,后来,讨要符咒那人家中出了祸事,他寻到她,要她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