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了墨镜,视野一片黑漆漆的。
她扭头看了许久,却最终什么也没看到,以为是幻听,便径直离开。
长长的酒店走廊,郑怀野站在这一头远远看着宋亦可离开的背影,又过了一会儿,他锃亮的皮鞋迈了两步,踏上了露台地板上。
他知道她掉了什么。
他蹲下身,在露台角落捏起一个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只玲珑的珍珠耳环,上面是一个半环状的金耳环,下面带一颗圆润饱满的小珍珠。
郑怀野捏着它。
起风了,小珍珠活泼地在他指间来回摆弄。
是宋亦可的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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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可隐约觉得自己落了点什么,却也不知自己究竟落了什么,直到宋染看了她一眼道:“可儿,你右边耳环怎么掉了一只?”
宋亦可摸了摸耳垂,果然不见了。
原来刚刚那“叮—”的一声是耳环掉了的声音。
这对耳环她很珍爱,是在巴黎一个旧物商店淘来的,隐约带着上世纪的复古味道,风格在俏皮中带着优雅,戴上去后莫名很适合她。
她对它一见钟情、爱不释手。
一涵说,她很适合珍珠耳环,于是她又买了三四对,却也没有哪一对让她这么心水。
宴会厅内酒过三巡、纷繁吵闹。
宋亦可从过道上推杯换盏的人群中穿过,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了露台。
露台上空空如也,郑怀野已经离开。
一方小小的,只够容纳三四人的露台,宋亦可蹲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找过了,却最终没有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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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宴会厅内只稀稀落落留下二三十人。
老爷子身子不好熬不住,早已被送回了家中休养。
其他宾客也逐渐离开,只剩一众四五十岁的叔叔们围在了一张桌上喝酒谈天。
喝够了,又一同勾肩搭背地离开,说是要去ktv赴下一场,唱完了再去会所做个spa。
于是,一辆辆豪车从酒店门口驶离。
宋亦可一家与姐姐姐夫一家也离开了宴会厅。
酒店一楼的挑高大堂,在水晶流苏吊灯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纤尘不染的玻璃旋转门缓缓旋转,身穿制服的男女侍应生们笑容可掬。
白玉兰道:“染染啊,可儿今晚回来睡一晚,她跟你说了吧?”
“说了,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周日再住一晚,周一一早她爸送她去公司。”
“好。”
说着,一家人便步入了旋转门。
出了酒店门,白玉兰还在与宋染闲聊。
宋亦可牵着丹丹站在酒店门口的大理石柱旁。
三点三十了,阳光不像中午那么毒,空气中有了些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