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夫把了脉后,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楚沉半刻,眼神里的不尽之意,令楚沉的老脸有点没地方搁,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她怎么样?”
“并发症。”他语气淡淡,头也不抬地写方子,至于什么并发症,两个男人心中都明了。
“她三天没有进食了,今早连水都喝不下去。”
楚沉有点不安地说,他这几天都是当半天的差就回来看她了。
就算再恨肖子牧,他也没有想过要她死。虽然当初抓她时有些不择手段,但是,朝夕相处地养了这么大半年,无论是逗弄还是别的,都是有几分感情在的。看她这副样子,他似乎有些心疼?
“我一会施针让她醒来,你们准备些汤水喂她。”陆云轩把方子交给候在一边的采玉,又拿出他随身带的医药包就把轮椅滑向床榻上的少女。
溪禾陷入了冗长的梦魇里,大都是那三个月被掳被打的片断。后来,世子爷的脸在菩萨与鬼怪间不停变换,他似乎是把她救了,似乎又是把她吃了,她强制自己在梦中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深究。
恍惚中,她像是看到了一个对她充满怜爱的柔和面孔,那是小时候,哥哥每次突然回来看她时的样子。
溪禾把手伸了出去,想拉住他:
“哥哥,别走。”
女孩儿虚弱的乞求声在寂静的寝室里似乎格外的清晰。
陆云轩低头看到抓着他衣襟的苍白小手儿,定在了那。
“禾禾,我在这。”楚沉只瞥了一眼,就跨步俯身过去,想把女孩儿的手拉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溪禾的身子就抖了一下,马上松了手,像是害怕之极,整个人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
第8章欲罢不能
有了陆云轩的方子,那些滋补物品又像不要钱似的炖着,溪禾的身子倒是日渐见好了,只是落下了惊悸的毛病。
陆云轩说,凡药三分毒,她年纪尚幼,安神汤喝多了,怕是不好,楚沉就把她的药停了。
夜里,溪禾又惊醒了。
“禾禾?”
自她病后,夜里就一直都留了盏油灯。溪禾看到侧过身来,一脸关切的男人,她鼓起勇气道:“世子爷,要不,奴婢还是到矮榻上睡吧,这样总是扰得你睡不好,奴婢心里不安。”
一个多月了,她时常这样半夜惊醒。自退热后,她就想回矮榻上睡的,但楚沉坚决不许,非要这样每晚睡在一起,不过他也没有再对她做什么了。
那晚的事,两人都没有再提。
楚沉默了良久,才问:“你还在怪我?”
“不,不,不,奴婢不敢!”溪禾拼命摇头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