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尸体火化的当天,阿美爸妈都没去。
按照当地的风俗,阿辉这样没有后代的年轻人死亡,是不办丧事的,父母也不能来送行。所以,只有山河和阿美去了。
当然,江屿和唐旭也去了。
简单进行遗体告别之后,姐妹俩站在告别室中,看着阿辉的遗体被送进炉膛。烈焰将他躯体吞没的同时,炉膛的门也缓缓合上了。
阿美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落下泪来,“阿辉……”
唐旭站在阿美身后,将手放在她肩上,给她无声的安慰。
阿美心里难过,便靠在唐旭怀里静静呜咽。
山河的眼眶微红,转头看了唐旭和阿美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江屿也把手放在山河肩上。
山河将他的手拿下来,平静地说:“谢谢你,我没事。”
江屿顿觉无奈,女人太过坚强,男人都没有表现的余地了。
遗体烧了半个多小时,火化才算完成。
工作人员走出来,对他们说:“你们可以进去纳骨了。”
阿美正要进去,却被山河拦住了。
“我去,你在这里。”
阿美摇摇头,“姐,还是我去吧!毕竟我才是阿辉的亲姐姐。”
“我去。”山河的态度很坚决。
唐旭突然说:“我好像听说当地的风俗,未婚女子不能接触死者的遗体,否则就会损姻缘,不太吉利。”
江屿直接迈步往里走去,“你们都在这里,我去。”
山河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屿已经走了进去。
炉膛的门缓缓升了上去,露出里面被火焰烧得发红的碎骨。江屿戴着手套,用特制的筷子将碎骨一根根夹起来,放进骨灰盒里。他一直低着头,神情专注认真,没有一丝厌烦,仿佛不是在给一个外人纳骨,而是在给自己的亲人纳骨。
最后,他又拿起小扫帚,将余下的骨灰全部扫进了骨灰盒里。
江屿抱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山河抬头看他,目光微微闪动,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客气什么,走吧!”他的语气依然平淡,可却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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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体火化后,就要将其下葬了。
河汀县地广人稀,乡镇下面的居民死亡后都还采用普通的土葬方式,找座山,挖个坑就直接埋了。县城的居民死亡后,还是统一安排埋入坟山,象征性出点钱就够了,不会像大城市那样一块墓地几十万,死都死不起。
坟山离县城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要驱车前往,途中骨灰盒一直都是江屿抱着的,他也没有半分嫌弃和不乐意。
车子停在坟山脚下,一行人还要徒步上山,阿辉的坟位在半山腰。
四人爬了一会儿,终于来了既定的坟位,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包工头和几把锄头铁铲,原本定好要来挖坑的两个工人都没来,墓穴也没有挖出来。
山河脸色一下就变了,“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