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卢卡斯一拳拳暴怒的砸过来,手冢紧抿着唇朝越前的方向后退,因爲他看得出他的向导闪躲得很辛苦,也知道珍的实力比起某些低等级的哨兵还要来得强悍。所以就算越前气愤的叫自己不要管,他也不能听之任之。
至于越前,他幷不是一味的在躲闪,他还在思考。他在想,既然自己的精神力是可以安抚手冢的,那麽这种精神力能不能被当成武器使用?这麽想着,他开始尝试了,把自己的精神力张成一张网朝卢卡斯渗透过去,慢慢的感知到了对方的精神领域。但卢卡斯是何等强悍的哨兵,对不属自己的向导的精神触丝,他是本能抵抗的,越前很快便碰壁了。但他不肯放弃,又把在精神世界里把自己的精神力汇聚成一柄长矛,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着对方的精神屏障。
越前的精神阈值的确是超高的,渐渐的他能感知到自己开始向卢卡斯的精神屏障渗透过去,可是他忘记了一点‐‐作爲与卢卡斯精神力相连的珍怎麽会注意不到?
原本还带着一丝玩味与越前周旋,珍在这一瞬间脸色一变,眼中泛起难掩的羞恼和杀意。没有那一个向导会任由其他向导用精神力去攻击自己的哨兵,那是一种极度的羞辱,她下了杀心!趁着越前全神贯注进攻卢卡斯的精神领域,珍从大腿上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他单薄的胸膛狠狠刺了过去。
只不过,手冢的速度比珍更快,卸去所有防御直直冲了过来,闪身挡在越前面前替他承受了这一刀。刀锋极薄,几乎是贴着肋骨刺进身体的,强烈的痛感让手冢无法克制的闷哼了一声,抓住珍的手腕使劲一掰,掰断了腕骨。
断骨之痛让珍难以承受,爆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让卢卡斯顿时急红了眼。想要冲过去解救自己的向导,可这时大脑里传来的尖锐的刺痛让他恍惚了一下,竟不由自主的单脚跪地。向导所承受的痛,外加精神领域被攻击的痛混合在一起,让这个强大的哨兵在一瞬间冒出了冷汗,半跪在地上急促喘息。
越前在攻击卢卡斯时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此刻整个人都虚脱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乱响,让他蜷缩在地上不断干呕。至于手冢,他之前对抗卢卡斯和狮子已浑身是伤,再挨了珍这一下,也快要站立不住了。用力咬了一下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他拖着越前转身朝不远处的车跑过去,等两人挤上车之后便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轰鸣着朝十公里之外的真空地带射了出去。
卢卡斯也算强悍到了极点,越前的攻击刚一停止就立刻清醒了过来,爆发出一阵愤怒羞恼至极的嘶吼,翻身跳上巨狮的同时抓起枪连瞄准都顾不上,扣动扳机一阵乱射。但狮子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时速可达400公里的布加迪威龙,所有人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子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狂飈入漆黑的真空地带。
頽然将枪仍在地上摔得粉碎,卢卡斯走过去把珍拎起来,咬了咬牙还是没舍得一巴掌打下去,只是沉声道:&ldo;我要追进去,你呢?&rdo;
深吸一口气忍住剧痛,珍紧拧着眉道:&ldo;我是你的向导,你去哪我去哪。&rdo;
&ldo;很好。&rdo;轻轻把珍放下,卢卡斯转眼望向其他站在原地的哨兵和向导,忍着羞恼问:&ldo;你们呢?&rdo;
相互对视了一眼,还是那个相貌老成的哨兵开口:&ldo;我们不进去了,里面是什麽情况,谁都不清楚,我们不想不明不白的送命。&rdo;是的,在目睹了越前的精神攻击之后,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因爲他们不清楚那个少年到底有没有尽全力。万一那小孩的精神力盖过了自己的向导,那等待他们的将是从精神上的彻底崩溃。他们只是接受塔的指令要在外面击毙手冢,既然是卢卡斯不让他们动手,他们就由得对方去背起这个黑锅。
&ldo;一群废物!&rdo;狠狠低骂了一句,卢卡斯知道自己今天面子丢光了,这帮人不会再听自己号令,只得转身去推了摩托车,载着珍朝手冢消失的地方追去。
布加迪威龙已经快接近真空地带了,手冢一边死踩油门,一边翻找出氧气面罩戴在彼此的口鼻上。才做好这一切,他眼前就一黑,车子已驶入宛如另一个世界。没有光,没有声音,什麽都没有,即使看不到前路,可手冢却莫名松了口气,因爲他知道这个真空地带向上向下延伸很远,暂时不可能有追兵了。
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尽头,当眼前一亮之后,手冢开始猛踩刹车,终于赶在撞上一块砸断去路的巨石前把车子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只容步行通过,越前还在昏睡当中,他只能强忍着浑身剧烈的疼痛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抱起越前,把补给品背在身上,蹒跚着沿路朝记忆里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手冢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休息,此地离研究所步行还有两天的距离,一路上会遇到什麽都是未知数。更何况他清楚以卢卡斯的执拗一定会对他们不死不休的追击,能先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整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手冢所受的伤真的很重,走了一段之后便渐渐支撑不住了,咳喘间全是浓浓的血腥味。不远处是一座爆发过次元危机层层相叠的建筑,看起来还算安全,他抱着越前艰难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所医院,大部分房间都不能用了,手冢一间间看过来,最后终于找到一间落满碎石灰尘,有两张病床的屋子。强撑着把一张床整理出来让越前躺上去,等他还想做点防御措施时,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第六卷:哨兵向导(5)
从昏睡中醒来,越前还是觉得头脑发涨,太阳穴疼得厉害。在床上仰躺了好一会儿,等胸口那阵恶心感渐渐退去,眼睛也适应了一室的黑暗之后,他慢慢坐起,满屋找寻手冢的身影。没有找到手冢,却闻到一股浓稠的血腥味,他朝床下看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惊得跳了起来。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光,他看到手冢蜷缩在地上,俊美的容顔惨白,眉心凝着痛苦的结。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慌乱,越前快速滑到地上,咬着唇小心翼翼探出手探向手冢的鼻翼,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到了远处。想要把对方扶到床上去,可入手尽是滑腻粘稠的鲜血,让他忍不住颤抖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低唤:&ldo;国光……国光……&rdo;
也许是感觉到了越前的慌乱无措,听到了那一声声带着哽咽的呼唤声,手冢眉心紧紧一蹙,吃力睁开了眼。精致的面孔近在咫尺,月光下漂亮的琥珀猫眸微微泛红,他慢慢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冰冷的脸颊,轻喘道:&ldo;快去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穿着,别冻坏了。&rdo;
&ldo;先别管我,你再这样会死的!&rdo;见手冢抓着床沿想要站起却有心无力,手背上暴起条条青筋,越前咬着牙用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点点朝床上挪。等好不容易让手冢坐到床上了,他来不及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薄汗,转身去找背包里的医药箱。
强忍剧痛慢慢脱了上衣,抬头见越前抱着医药箱无措的望着自己,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手冢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安抚的浅笑,轻声道:&ldo;这里应该可以使用线圈了,把带来的灯点上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