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算了,我载你,南京路吧!我正好也需要经过那里。”
那句“你不是个男人”没说出口,李尺素就选择了“妥协”。在她看来毕竟自己是个逃犯,还有要事,时间有限,只要这厮没有认出自己,只要这厮对自己的安全没有威胁,只要这厮不影响自己的目的,她倒是愿意为他客串一回出租车司机。而现实也的确是这样!
“你很像一个人!”得到允许后,邋遢眼镜男捋了捋长深且杂乱的刘海,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乌黑明亮的眸子正迸发出某种热情似火的深度依恋。
“谁呀?”李尺素已经别过头启动了奥迪商务车,虽无法窥见他的表情,但听他意有所指的口气好像认出了自己,因为坐久了而比较僵硬的身体不由发出了颤颤巍巍的抖动。掌着方向盘的右手下意识的摸上了藏在驾驶座下掺着张家纨绔累累血迹的杀人匕首。
为了保住现在苟延残喘的生命,一些凌厉果断的手段是必须的!
“我的神仙姐姐。”邋遢眼镜男陷于缅怀,嘴角的弧度咧的更深了,“无论我怎么耍赖,她都一如既往的包容我,满足我!”
想起那位翩翩如云中仙子对自己极尽溺爱的神仙姐姐,如果不是需要回赴三年之约,他还真难以舍得神仙姐姐的酥香软怀。
“哦!”李尺素淡淡低应一声,绷紧的双肩却霍地一下松软了。紧紧抓住凶器的右手悄然又挂在方向盘和另一只手熟稔配合的转动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很热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注意到了李尺素的异样,自始至终都噙着笑容的邋遢眼镜男善解人意的摇下后窗,嗖嗖灌进的凉爽夏风顿地拂起李尺素那披散于香肩之上的乌黑青丝,一缕馥郁发香混合着女人淡淡的成熟体香沁入心脾,邋遢眼镜男情不自禁的缩了缩鼻。
“热你妈个头,我只是心里有点闷。”李尺素当然不会告诉邋遢眼镜男就在零点零n秒前她想要杀害无辜的他。但天生高傲的李尺素还是选择冷着一张美中染瑕的脸蛋把心不漏缝隙的装裱了起来。除了眉宇间泛起的淡淡歉意便没有任何可供人联想的表情。
“既然心闷,不妨把广播打开听听,放松放松呗!”听到李尺素那不解人情饱含泼妇般的话语,邋遢眼镜男并没有展现任何恼怒的举动,嘴角一直上扬,挂着浅浅的阳光笑容,仿佛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的事。
而李尺素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心闷的发慌,也真的打开了安装在车上的移动广播,下一刻,先是断断续续的嗡嗡噪音,紧接便传来了一个嘶哑带着直透人心的磁力女声。
“各位听众朋友们中午好,我是云阳市公安局局长秦郡衣,五月十五号晚八点半,张氏集团员工李尺素在云阳市汉水区潮海别墅谋杀了张氏集团总经理张云龙。此女年龄二十五左右,上身穿着粉红雪纺衬衫,下身着一条深蓝牛仔短裤,脚下踏着一双红色耐克运动鞋,右脸带有一条长约五六厘米的刀伤,如有知情者,请尽快通知云阳警方,悬赏金额高达十万,联系方式是。。。。。。”
“广播里的姐姐的声音真好听,你为什么要关掉啊?”邋遢眼镜男把坐在驾驶座上举动慌乱的李尺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嘴角的笑容忽地扯出某种诡异莫测的弧度。
“不要跟我油腔滑调。”李尺素第三次踩下了刹车,情绪稳定后的她露出了相比先前更加冰冷慑人的神色,一只玉手伸向座底,另一只手蓄势待发作出了一个专业跆拳道动作,冷着脸盯着邋遢眼镜男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孔,压制着由于紧张而微微抖动的香肩,用一种平静中透出些许狠辣的语气继续道:“想必现在你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吧?!”
邋遢眼镜男伸出一直憋在裤兜里的左手,张开修长如玉仿若钢琴家淌出艺术气息的精练手指,轻柔摩挲着线条分明的瘦削下巴,斜翘起唇一字一句问道:“如果我回答否定,你会放过我吗?”
李尺素没有立即作声,准确来说,她的目光被邋遢眼镜男大拇指上那枚色泽略显暗淡看不出年代久远的红木染制的扳指吸引住了。也不知为什么,当看到这枚普通到掉渣的扳指时,她感觉自己在它的面前就仿佛透明似的,好像自己无论再想什么都会被它知道一般。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和先前被邋遢眼镜男从背后盯视产生的心灵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太荒诞了!是不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紧了?
李尺素摇了摇瑧首,纤细的玉指轻揉扣转着太阳穴,头脑清醒后的她在听到邋遢眼镜男似有所指的话语后,混混沌沌的眸光猛然迸射一缕凌厉精芒,立刻明白这货根据秦郡衣那娘们的描述认出自己来了,不由重新绷着脸,肃穆以待:“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具备跆拳道黑带水平的李尺素手握尖锐的匕首,她很有自信自己能有一百个办法制服面前看起来外强中干的邋遢眼镜男。她现在是逃犯,她现在正为妹妹的病情和时间激烈赛跑着,要是让这小子安全离开,自己的行踪绝对会被暴露,到时且不说妹妹的病情是否得到医治,就是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全都是一个或大或小的问题。所以为了妹妹,为了自己,这个认出自己的邋遢眼镜男,他必死无疑!
但毕竟是第二次杀人,并且所杀之人和自己根本就谈不上仇深似海,他本人仅仅是自己需生存而必须踏过去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