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袭袭,湖面若镜。站在鸳湖柳下,看水面粼粼波光,似碎镜万千。晚夏放晴,真是游船的好时候。晌午过后的粼光,暖的人渐醉渐迷,渐有睡意。
齐昭月一行人赶着约好的时辰,等着游船靠岸。齐昭明却盯着景蓝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的最后景蓝不自在,求救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齐昭月刚开始还没在意,可见弟弟实在反应太大,才出声道:“昭明若是觉着景蓝手上的东西合眼缘,我这就让景蓝转手给你,你大可自个儿兜着看,想怎么看怎么看,不用这么…”
“贼兮兮的惦记……”齐昭月本没想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弟弟的眼神,可齐昭明在听到话后,那双眼狭眯的一瞬,她脱口而出的话就这么形容了出来。
“阿姐。”齐昭明反过神来,薄着脸皮微红,就纳闷的道:“阿姐也不想想,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人看着那盆栽……”
“这君子兰怎么了?绿叶葱葱,”齐昭月不以为意,看着景蓝手上的绿叶,“带出来透透气,晒晒光不好么?”
透透气晒晒光怎么不好?当真是好极!但齐昭明就是不晓得怎么说通,遂然望着后面的影卫。刚开始他还幸灾乐祸来着,这手上两盆端着,肩上两盆扛着,不晓得还以为是上街杂役讨演。
然而这一路上多少侧目,他望着都觉得手酸,偏偏他这三个月的‘师父’一点儿都没感觉似的,跟着他们四处晃荡了这么久。他觉着皇姐,是存着几分捉弄的心思,可能是姐夫不在甚是无趣,才寻这些开心。
不过他也晓得,哪怕他师父说一个字,恐怕都不用端着这芽儿都没发的盆栽走这么久。问题就是他师父三个月来,说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五句。若不是有听他说过话,他都要以为他师父是个哑巴。听说之前也不是这样的,可就是不晓得怎的就是越来越闷了。
这身后的五盆君子兰这般搁置着,也只有皇姐一路上觉着自在,像是没见到似的。
“就算是如此,三皇子一步三回头也看得景蓝慎的慌。”景蓝见齐昭月开了口,才小声道着:“再说还是三皇子央着公主步行至此……”
“是我央着阿姐出来游船。”齐昭明承认,“可…院子里不也有风有光,同出来没什么。阿姐将盆栽随身带着,就像是……”
“你阿姐我三个月没见到你姐夫了,如今睹物思人,随身将盆栽带着不行?”隔日之后,齐昭月似乎就将弟弟昨日堵她的话,说的十分顺溜。
“可若是昭明记得不错…影卫手上拿的四盆,似乎都不是君子兰……”齐昭明说着,话中意可不就是在说齐昭月在捉弄人家。
“的确。”齐昭月点点头,“所以…有何所需问么?”
齐昭明听着这话,顿时没法子了。刚想说什么,游船就靠岸停驻了。远远就见着唐二公子折扇轻扇,那手上的梅花墨点扇来凉风阵阵,拂过脸颊旁的青丝,看着就能带走倦意。
游船完全靠岸,唐二公子就走近迎人。等人都踏上游船,齐昭月才看到柳夫人坐在船舱里,身旁还有两位夫人。
柳夫人招呼着表侄女和姑妈,正没闲空。见齐昭月上船,想尽礼数却齐昭月的眼神制止。她也只能让文竹掀起竹帘,笑看着他们,算是打了招呼。
唐二公子首当其中,就对齐昭月道:“蒋夫人委实不给唐二面子,三番邀请,竟是始终不见人影。”
“夫君前去探路,我又是骨子发懒,所以很少出门露面,让唐二公子失望了。”齐昭月说着,见唐二没有为难之意,反而是理解的神情,她才看着后面的影卫示意着:“所以如今会面,就给你姐姐补回了见面礼。”
景蓝随之将影卫手上肩膀上的东西给放在船侧,唐二看着那才发芽的嫩苗,“这个…见面礼?”
“的确。”齐昭月认真的道着:“初到泉州城的时候,我与夫君都因唐二公子你,去拜访过柳府。可去时两手空空,现在过去三个月我才见到柳夫人,说起来也是迟了些。”
虽然嘴上说着迟了,可那语气里却没有那种意思。唐二从自家姐姐的话里就晓得,这群到泉州城的人来历不浅。不过他就觉着孙名是个可以往来的人,其他的也就不那么在意。至于今日的游船,也是因为蒋夫人的弟弟,相处起来如沐春风。虽然不如孙名滑头,却也值得往来。
他听齐昭月这番话,没有觉着不妥,他也不甚在意,说话也是直接,“蒋夫人将这个带给姐姐…有何用?”
“我近日发现,养花种草怡养身心。”齐昭月道:“送金银首饰那多俗气,所谓千金难买情意重,柳夫人在柳府或是为商,疲乏多劳,养花缓解心境再好不过。”
“那为何是四盆?”唐二公子看着那四盆刚发芽的盆栽,蹲□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