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哎哟,两只猴子顿时被烫得大跳起来,撒开两腿便往外跑,以后再也不敢
来姑娘家胡搅蛮缠啦。从此以后,猴子的屁股便成为红色的啦!”
“哈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哎呀,大孙子,晌午了,奶奶该做饭喽,一会,再给你讲!”
“唉,没意思!”我失望地爬到一边,翻弄着早已翻飞了边小人书:“哈,
奶奶,这个日本鬼子抠地雷,结果,抠来抠去,没有抠到地雷,却抠了一手臭屎,
哈,真好玩,真好玩!”
“嘿嘿,”蹲地灶台前的奶奶不自觉地骂道:“活该,活该,日本鬼子,最
他妈的坏!”
“奶奶,”我放下破旧的,没头没尾的小人书:“奶奶,日本鬼子,真的很
坏么?”
“哼,再也没有比日本人更坏的啦,坏得简直上面流脓,下面淌水啊,”一
提及日本鬼子,奶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恶狠狠地挥动着手中的
烧火棍:“这些个生疔玩意,他们要是现在还来,我老太太就是拿烧火棍也得跟
他们拼。大孙子,你不知道哇,日人若是再有两年不走,中国人全都得让他们给
折腾死。那年,你三叔有病,我背着他去城里看病,我不认识字,不知怎么搞的,
稀里糊涂地走进了洋街。”
“洋街,奶奶,什么是洋街啊?”
“哦,就是日本人住的街,不许咱们中国人进去。奶奶不认识字啊,不知道
哇,就走了进去。这下子,街边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日本老娘们,手里拿着扫帚,
撵着我打,我那时正年青啊,跑得快,少挨了几扫帚。日本人最可恶,他们种大
烟,自己却不抽,专给中国人抽,中国人也没真出息,有钱就抽大烟,钱都给人
家送去啦。过去,咱们柳壕这啊,有个大地主叫柳八,全堡子的好地、肥地,差
不多全都是他柳八家的,抽上大烟后,越抽越上瘾,抽来抽去,地全抽光了,后
来日本人让他白抽,能抽多少就给他多少,什么时候抽死啦,就得把尸首送给他
们日本人,听说,抽大烟的人,死了以后,骨头能做药材。”
“奶奶,你抽没抽过大烟啊?好不好抽?”
“抽过,有一年我不知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也不好,眼瞅着就要死了,你爷
爷给我卖了几个大烟炮让我抽抽试试。我把这些大烟炮都抽了,真是见鬼,病好
了。大烟确实厉害,抽完大烟走起路来脚下像生了风,不知道哪来的那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