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一鼓作气就将满满两瓶烈性白酒,全部倾倒进肚子里,我终于明白过来,为
什么小镇上的人们,当然也包括新三婶,均异口同声地戏称大舅为“两溜溜棒”
了。大舅则意犹未尽:“大外甥,”他抓过我手掌旁边仅剩的半瓶白酒:“这点
白酒,给大舅喝吧!”
“呶,”我呶了呶嘴,将剩下的半碗白酒,也推到大舅的面前:“大舅,都
给你吧,我不喝了,这酒太辣了,我喝不了,头痛!”
“那,”大舅幸福地微笑起来:“大舅就不客气了!”
“啊——,”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呆呆地望了望身旁的表姐,顿觉一阵天
旋地转,身子瘫软地向后歪斜而去。只听扑通一声,我刚刚倚靠在土炕边报纸糊
就的墙壁上,突然,报纸哗啦一声撕裂开,毫无准备的我,登时失去平衡,咕咚
一声,顺着倾倒下来的纸壁,一头翻滚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我拽了拽身下的碎报纸,一脸迷惑地环顾着,表姐笑嘻嘻地从报纸的孔洞
里,爬了进来:“嘻嘻,表弟,这是一间大教室,为了方便,我爹就用高粱杆简
单地隔开,变成了两间屋,得,这下可好,让你一头就给撞坏了!”
“没,没,”已经烂醉的大舅,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没,没,没事,明
天,我再修上!”
“来吧,”表姐抱过一条破棉被,打趣道:“既然你滚到了这间屋,说明你
是想这里睡觉,得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存吧!”表姐小姝将棉被往我的身上
胡乱一压,又托起被我不慎压坍的报纸墙壁,拽过一只脏枕头,草草地顶靠住,
然后,灵巧地倒下来,拽过被角,哧溜一声,滑到我的身旁。我拽住表姐的手
臂,突然想起来,表弟小小始终没有照面:“表姐,小小呢?”
“他,”表姐答道:“到姥姥家玩去了!”
咕咚一声,从坍塌下来的报纸隔壁传来大舅瘫倒的声音,继尔,又听到舅母
不耐烦的嘀咕声:“又他妈的喝成这个屄样,喂,死猪,好好躺着,……”
呼——,呼——,呼——,很快,我便听到大舅那笨猪般的鼾声,我瞅了瞅
身旁的表姐:“唉,大舅可真能喝啊,怪不得大家都叫他‘两溜溜棒’,大舅真
的一口气能喝掉两棒白酒啊,真是吓死个人啊!”
“嘿嘿,”表姐闻言,小嘴一撇:“两溜溜棒,这算个啥啊?我爹还有一个
外号呐,叫:外加一壶!”表姐苦溜溜地补充道:“我爹啊,只要一见到酒就不
要命,一口气喝掉两溜溜棒,还是觉得不太过瘾,还得外加一壶呢。表弟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