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万君轮先前给的丹药齐全,阿伞前后只消了一刻钟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还余下不少时间。阿伞望向对面一座稍矮的山崖,目光转向一角的灰衫男子。
那灰衫男子此时正背对着她,应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背部微微有些僵直。
阿伞还是开口了,“可否请教前辈一件事,那对面山崖上何时会出现罡风?”
灰衫男子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这个我怎么知道,每座峰出现罡风的时间不一,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快走吧。”
阿伞见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也不失落,想着还有些时辰,必然要先歇息够了再过去。于是将白猫放出,白猫一出现就跳进阿伞怀中,又磨又蹭,阿伞一摸它的肚子,好像是瘦了许多。白猫好像懂得主人的心思,前爪拍在肚皮上,两只猫眸可怜兮兮地望向阿伞。
“就你贪吃。”阿伞笑道,“只可惜这沉思崖里寸草不生,空间里的食材又不充足,让我看看能做些什么简单的吃食。”
阿伞在空间里看了一着,里面能做吃食的东西并不多,好在有着几只妖兽的尸体,还有几大袋面粉和一些调料。至于果蔬则是没有。
挑出一具较小的鹿尸体,将鹿身上的冰化掉,阿伞拿出刀去皮,因为来不及腌制,只好将里外都刷好盐油,再往掏空了的肚子塞了香料进去,最后生起火去烤全鹿。只可惜没有新鲜的蔬菜提味,若是能有土豆,配烤鹿肉是再好不过了。
烤肉的香味和油滋声一同传入人的鼻耳,阿伞明显听到身后吞咽口水的声音。细烤肯定是来不及了。阿伞一面升高温度,一面施法保住肉不被烧焦。差不多两刻钟,鹿肉就熟了。
阿伞切下半只鹿腿,利刀飞快划过,削作片片薄肉至放于地上的盘中。白猫已经端坐在盘子旁严阵以待,阿伞摸了摸它的脑袋,拿出一碟果酱。“吃吧。”自己则撕下一大块鹿肉。直接用嘴撕咬。肉嫩香滑,满口流油,阿伞舒服轻叹一声。还是吃东西时最舒服。
身后又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阿伞抹了嘴,放下手中的鹿肉,扬声道:“不知能否有幸请到前辈尝尝弟子的手艺?”
很快灰衫男子的声音传来。“这可是你邀请我,可不是我问你要吃的。”
阿伞心中一笑。这男子倒是奇怪得很,却也是顺着他的话道,“的确是弟子腆颜要求的。”
“你把那烤肉扔过来,我就不过去了。你也不许过来。”
阿伞切下一只鹿腿,又割了鹿身腰腹间的一块软肉,盛下盘子里。使了个木行的术法清风送爽,将那盘肉送了过去。
那灰衫男子接了肉。说道,“还剩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你吃完就快些走吧。”
“哼,主人好心给他吃的,他却还要赶人走。”红莲愤愤不平道。
九方倒是不在意,道:“但凡大能者都有些小性子和脾气。”
阿伞一愣,大能者,这是说此人至少也是分神期的修为,心下诧异,分神期的修士哪个不是被门派供着,怎么会被锁在沉思崖里。之前她就瞧见那人手上也有铁环,又看他的样子,想来是被罚在这里很久了。
不过,若非是在这个寸草不生之地呆久了,一个分神期的修士哪能因为一头烤鹿吞咽口水。
红莲这时哼哼了两声,道,“那他也算可怜,就不说他了。”
阿伞笑,这红莲的性子倒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又吃了几口肉,阿伞才想起拿酒来配,想了想又开口道,“前辈,您要酒吗?”
“你这女娃娃身上带有酒!?”灰衣男子的声音显然惊喜,“快给我来一瓶。不过这是……”
“是弟子主动要给前辈酒的。”阿伞接过话,将一坛自酿的烧酒掷过去。灰衣男子接过酒便急忙开封,仰头喝下,大笑道:“好酒好酒,烈得好啊。”又连续灌下两口,才解了多年未沾酒腥的馋。
又过了片刻,白猫已经吃完了,还把头埋进酒坛里喝了好几口。算了算时间也快到了,阿伞收拾了一番,朝那缩在一角的灰衫男子行了一礼,“弟子先行告退。”
灰衫男子喝了一口酒,心中摇摆不定,他此生最不愿欠人恩情,也不愿别人欠他恩情,故而才有刚才那么一出。不过这女娃娃倒是真解了他这数百年来的馋,叫他心情一阵舒畅。灰衫男子又啃一口肉,不知这女娃娃要去做什么?若是再回来,再给我做些吃的最好,所以自己也不能太生硬。
灰衫男子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筑起真气罩准备出发的阿伞,又立刻转了回来。这女娃娃一看就是个冷情的,定然不会是那等纠三缠四的麻烦女人。就当是为了再吃一次烤肉再喝一次烈酒罢。
阿伞不意暴露红莲,只得御剑离开,此时她口中已藏了两颗丹药,只待真气将竭就吞下补充,好在越往东边两山距离越近,不然她还真是消耗不起。
忽地从崖上飞来一件黑色披风罩在她身上,披风一着身,阿伞便察觉到那些劲风都被挡住了,心下一喜,正准备道谢,就听得灰衫男子的声音传来,“呀,这风大的,将我的披风都给吹走了,女娃娃,你快还与我。”
阿伞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怪得很,不愿让人承他的好意,当下回道,“前辈放心,弟子回来后一定将这披风还与您。”
灰衫男子见阿伞缓缓往前飞去,没多久就掏出两粒丹药塞入嘴中,不由道了声:“败家崽子,原来是这般烧钱过来的,算了算了,这又关我什么事……”
目光一转,看到崖边原来阿伞所在的地方放着东西,掠近一看,原来是一坛酒和一盘肉,怕那烤肉冷却,阿伞特意布了层真气罩,肉盘旁边还有一小碟酱。
“这可是那女娃娃自己留下的,我不吃可就浪费了,师兄说过食物是不能浪费的……”
这时罡风起了,吹过灰衫男子身边时,却古怪的绕了过去,再继续往前吹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