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位警察都掏出钱来交给王龙,不一会儿就有好几百块钱了。
在一个不大的旅店里,马本志正在给几个人吹胡子瞪眼睛地发脾气:&ldo;你们的人是怎么搞的?怎么给别人鼓起掌来了?哪有这个样子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rdo;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欠着身子说:&ldo;马叔,对不起,那几个人说他们听忘了,不小心鼓错了掌。我已经骂了他们了,他们下次再也不敢了。&rdo;
&ldo;我带你们辛辛苦苦这样子来闹是为了什么?你们清楚不?我再给你们说一下,一是为了给海娃子讨个说法、报仇,二是不这样,我们这些外地人今后咋个在这里站得住脚?还不是都为你们好啊!要不然以后他们认为我们黄原省的人好欺负,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三还是为了你们的生意好做嘛,这次搞了以后,那个还敢轻易惹我们黄原省的人!不是为了你们,我那么远跑来做啥子嘛!我不晓得在家里享清福嗦!&rdo;马本志气咻咻地说。
&ldo;道理是这样的,我都给他们讲了,他们也晓得了。马叔,息怒,息怒!晚辈给您道歉了。&rdo;
马本志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又说:&ldo;你们正当生意尽管做,出了事我们家乡人只要团结起来就什么事都不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有些事是干不得的哦!如果出了事是不会有那个来帮忙的哦!&rdo;
在折西县城有一家有名的老字号酒楼,名叫&ldo;醉翁酒楼&rdo;,这家酒楼是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由一个重庆人开的,经过快一个世纪的变迁,现在这家酒楼的规模在折西县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酒楼的店堂面积有八百多平方米,可以同时容纳好几百人同时进餐。每到下午五、六点钟店堂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生意好得不亚于省城龙游西路上最好的酒楼。
登巴在醉翁酒楼里名为&ldo;得月阁&rdo;的雅间招待刘宏超律师和文小华。
登巴举起酒杯说:&ldo;刘老师今天辛苦了,我们大家敬你一杯。&rdo;
刘宏超推辞道:&ldo;我不会喝酒,谢谢了。今天不辛苦,都是应该做的。&rdo;
你一定要干了这一杯,这种酒是我们厂生产的青稞酒,跟内地的白酒不一样,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藏区的妇女们生小孩后就喝这种酒,喝了这种酒连月子都用不着坐。来,干!干!&rdo;登巴劝酒很有一套。
&ldo;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干了这一杯,但我先申明,只能喝这一杯,一是我确实不会喝酒,二是今天晚上还要工作,要把今天开庭的情况再捋一捋。&rdo;刘宏超端着酒杯说。
&ldo;刘老师,你今天提到什么意外事件,意外事件是不是就可以不判刑?&rdo;多吉的一位亲戚问。
&ldo;意外事件就是人无法预料,无法抗拒的事件。有一些行为在客观上造成了损害后果,如多吉的枪把人打死了,但在主观上多吉并没有要打死那个人的故意呀。比如某甲到某乙家里去玩,某甲对某乙说,我这两天风湿病犯了,腿很疼,某乙说,我父亲有一瓶药酒,治风湿病效果特别好,说着就将那瓶酒拿出来给某甲喝,谁知某乙错将外观完全一样的另一瓶农药拿给某甲喝了,某甲因抢救无效死亡。这就是意外事件,是好心办了错事。按我国刑法规定就不负刑事责任。又比如某人赶马车在路上走,汽车喇叭惊了马,马拉着车狂奔,结果把路人撞伤、撞死,这就是赶车人不能抗拒的意外事件,按规定也不负刑事责任。&rdo;刘宏超耐心地给大家解释着。
&ldo;那这么说来如果是枪支走火,就属意外事件,多吉就可以不负责任了?&rdo;
&ldo;如果多吉开枪不是他主动、故意而为,只是因为当时紧张、恐惧而意外枪支走火,就属于意外事件。不过,多吉只是不负刑事责任,也就是可以不关监狱,不判刑,但民事责任还是要负的,当然,如果对方有过错,多吉就可以少负或者是不负责任。民事责任一般就是陪钱。&rdo;文小华笑着对登巴他们说。
&ldo;为多吉辩护,文老师也提出了很好的意见,做了大量的工作。我在这里敬文老师一杯。&rdo;登巴又将敬酒对象转移到了文小华身上。
在一个偏僻的小酒馆的角落里,两个人正在喝着酒,其中一个稍矮的人笑着说:&ldo;这件事总算是要过去了,那天把我吓惨了,总算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全凭菩萨保佑。&rdo;
另一个高大点的人说:&ldo;你少喝点,喝酒误事,说话声音小点,事情还没有完,不要高兴得太早,那批货还要再找买家。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rdo;说着他就离开了酒馆。
回到金珠旅行社已快半夜十二点了。刘宏超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每次开庭,特别是重大、复杂的案子开庭后,刘宏超总是会失眠。他的大脑里又浮现出今天开庭时的那一幕幕。他回忆着,思索着,总结着。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道:&ldo;今晚又要失眠了,真倒霉,反正睡不着,再看看案卷吧。&rdo;
刘宏超披上外衣又钻进开着电热毯的被窝,打开案卷一页一页地仔细读了起来。
从法院复印来的材料并不多,很多材料,如现场的照片等都没有。刘宏超只能根据一张现场勘查图和那天在公主桥镇实地查看后得来的印象来尽力想象多吉出事那天发生的事。刘宏超总觉得有个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却一时把握不住头绪。他仔细地一遍遍地看着那并不厚的材料,回忆着接受这个案子以来接触的所有人和他们所提供的所有信息。他的大脑高度紧张地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