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威伸出两指捏住了小倌儿的下颚,脸上露出轻浮的笑,道:&ldo;你这小骚货,爷连着宿在你这儿几日了,还不知足。今个儿有事儿,且先去了,过几日再来寻你。&rdo;说完收回手,转身便去了。
那小倌儿立在身后娇娇地唤道:&ldo;那奴奴可在这里等着爷啊!&rdo;
出了这地界儿,赵威立在门前很是锁紧了眉,不耐地问道:&ldo;可知太太寻我做甚?&rdo;
那小厮弓腰束手,压低了声儿道:&ldo;听说二少爷的屋子里新进了一个奶娘,太太说那奶娘和大爷有牵连,叫大奶奶把那奶娘撵了出去,可大奶奶不肯,和太太犟了几句,太太那里很是不快。&rdo;
赵威一听就心里起燥,这秦氏原先也算是如月似花的一个俏佳人,可自打他那正妻死去,将她扶了正,越发变得跋扈嚣张起来。
他愿意偏爱她,也乐意宠着她所出的孩子,可瞧瞧那臭小子都做的些什么?淫。奸长嫂,败坏门风,她身为生母,不说自责伤怀,却仍旧和往日一般模样,总是和老大不对付。
便是那奶娘真和老大有牵连,可那小秦氏都不在意,她又在里头搅和什么?还嫌赵府里不清净,再搅弄出风波来,闹出笑话来,才算心安吗?
气汹汹回了府,一进正院儿的大门,便见那秦氏正立在廊下,瞅见他来了,立时便阴阳怪气道:&ldo;呦,瞧这是谁呀,原是咱们家的老爷来了。听说外头的狐狸精很是娇媚动人,我还当你被牵绊住了魂魄,这辈子都不舍得回来了呢!&rdo;
赵威登时恼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秦氏见他要走,也伤心了,拿衣袖捂在脸上便嘤嘤哭了起来:&ldo;原先也是郎情妾意的,那般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却不成想,负了我一回还不算,这是要负我第二回了。&rdo;
赵威的脚便抬不动了。
原是他对她不住,当初你情我愿爱深情浓,可他瞧中了他那旧妻娘家的势力,便娶了那旧妻,辜负了秦氏的一番深情厚谊。如今能破镜重圆也实属不易,实不该冷漠了她的。
于是叹了口气,赵威转过身走近那秦氏,扶着她的肩头道:&ldo;行了,我这不是来了,莫要再哭了。&rdo;
秦氏又嘤嘤哭了两声,红着眼同赵威道:&ldo;你这几日不许出去,在家里陪我。&rdo;
赵威忙笑着哄道:&ldo;好好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rdo;
这般一说,秦氏方才破涕为笑。
赵威虽是不想家里头再起风波,可禁不住秦氏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吹枕头风,于是这一日叫来了赵新林,很是冷漠地看着他:
&ldo;听说你在松儿身边安置了一个奶娘?呵,瞧不出来啊,真真儿是心狠手辣,连个小儿都不放过。你以为你害死了松儿,我便会把家产给了你不成?别做梦了!松儿死了,还有山儿呢!你不若把山儿也害了,再来害了我,方才能顺心如意把这整个赵府得了去!&rdo;
赵新林幼年时候,也是被父亲搂在怀里亲过爱过的,不成想,八岁那年外公去世,九岁二娘就进了赵府,一年后赵新泽出生,赵府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父亲关爱的眼神再不曾落在他的身上,母亲庭院的大门再不曾有过父亲的身影,母亲恨,他也恨。再然后,他被下了毒,为了活命,他离家出走,外出寻医,而母亲也是在这段日子里,煎熬了身子,最终命归黄泉。
想到此处,再看父亲冰冷的眼神,刺骨的话语,赵新林一颗心在滴血,面目上却淡淡的,道:&ldo;不知父亲哪里听来的谣言,松儿是我的骨肉,我害哪个也不能害了他啊!若是松儿没了,以后我死了,还有哪个给我披麻戴孝,摔盆扫墓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