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向床上,只是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神,抬头看正替她擦脸的阿珺,勉强笑道:&ldo;好了,这下你的仇人死了,就剩下金光宴了。&rdo;
阿珺点点头,不语看着她,眼神中却带了些温和。
韩夏努力忘记方才的事情道:&ldo;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可想好了?&rdo;
阿珺想要点头说好,但是不知为什么,却闭上了嘴,隔着面纱能隐约看到她紧紧抿着的唇。
韩夏知道她应当是还未真正想好,于是拍拍她安慰道:&ldo;不急,你想好了告诉我。&rdo;
阿珺点头,这次主动乖乖地回了镜子里。
韩夏是真的有些疲惫了,她用镜子传送回了自己的房内,也不点灯,就着月光朝着屋内备好的一盆水内走去,狠狠地洗了几把脸,最后终于忍不住,朝着盆内呕吐了起来,将晚宴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她心想,还好,自己最后没有看金夫人的脸,还不算太糟。
她吐完以后,低头接着月光看了下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裳,觉得甚是刺目,急迫地想要将其脱下来扔掉。
然而刚解开衣带,身后声音突然响起。
&ldo;你去哪了?&rdo;
韩夏的身型瞬间僵住。
☆、就差一点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韩夏有些不敢回头,更不敢想方才她回来的时候,江澄就已经在房间里等着她了,就在一旁看着她一身狼狈,和满身的血腥味,直到现在才出声。
她记得自己出去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的,那江澄是怎么进来的?
只听江澄又道:&ldo;怎么不回答了?&rdo;
身后的的人朝前走了几步,韩夏感觉自己身后逐渐靠近的热度,更是一动不敢动。
江澄靠近后,就看到刚刚解开衣带的襦衣之上沾染的血迹,他沉默片刻,一手掰住韩夏肩膀,强制性地让她转过身来,一手接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ldo;你去干了什么?这一身血是哪里来的?&rdo;
韩夏紧紧闭着嘴唇,她刚刚呕吐过,不想让江澄看到感受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黑暗中,江澄的面色看的不是很清晰,却能感受到他眼中藏着的幽冷深沉,盯着她的脸意味不明。
&ldo;你杀了人?杀了谁?&rdo;
韩夏不答,只是继续沉默更是印证了江澄的猜想。
他觉得韩夏很是反常,以往那么活泼一个人,今夜却紧闭嘴唇,一字不说,甚至全身都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难以支撑的脆弱。
他知道韩夏一直有事情瞒着他,她不说,他就一直等着她想要说的那一天,直到她肯亲口告诉他,可是却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她亲手去杀人。
韩夏这样的姑娘,一看就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有时甚至有些矫情,吃不得一点的苦,有时甚至极其爱哭,让人无奈。
但这也是为什么韩夏会吸引他的原因。
他在韩夏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在父母家人呵护之中成长起来的自己。让他能够想起来,他也曾潇洒肆意,少年轻狂,除了偶尔的小打小闹和一点争强好胜的心以外,从未有过什么真正的烦恼。他想让这样带着对生活充满热情和爱的韩夏永远这样开心下去,让她能够永远用这样炙热的眼神看他,不去经历任何世间丑恶与血腥。
江澄盯着韩夏,一字一句地道:&ldo;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样死守着不肯告诉我,我等着你告诉我的那天,但是,别让我等太久。&rdo;
说完松了手,转身想要离开,韩夏一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下意识开口,声音却有一些嘶哑道:&ldo;别走&rdo;
江澄背对着她,转头看着她贴在自己背上的脸颊。
韩夏带着有些乞求的声音道:&ldo;别走别走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吧,好不好我有些怕。&rdo;
江澄语气有些严肃,道:&ldo;你先告诉我你杀了谁?&rdo;
韩夏身形一颤,勉强开口:&ldo;金夫人&rdo;
江澄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人,若是真的惹出什么事情来,在这种本就不是特别乐观的时候,自己不一定能保得住她。若是死的是金夫人,那么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最大的疑凶应该是金光宴,金夫人被关在里面,可以被套上一个恼恨自杀的名头,到时再加上一个夫妻吵架名头,还能再给外面的乱子添一把火。
他转过身问道:&ldo;你杀她做什么,与她有仇怨?&rdo;
韩夏摇了摇头,接着不说话了。江澄看也问不出什么,于是道:&ldo;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布置下现场。&rdo;
韩夏点头,声音依旧有些低沉:&ldo;我把匕首放在她自己的手里,我特意找了个没什么印记的普通匕首,查不到我们身上来。&rdo;
江澄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塌边将她放下,嫌弃地看了一眼她衣领和袖口处一塌糊涂的血迹,替她脱了下来,将衣服揉成一团接着将其撕了个粉碎,随后扔到了那满是血水秽物的水盆,一掌挥过去将里面的东西一齐烧成了一堆灰烬。
韩夏躺上了床缩到了里面,抱着被子,给江澄让了一个位置出来,江澄沉默着上了塌躺在她的身边,接着就感到一个柔软的身躯靠了上来,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