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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老夫人自谦了，连圣上都夸您&lso;贞静淑懿&rso;呢。&rdo;皇后轻轻一笑。&ldo;老夫人慡直，我也不绕弯子，这次本宫留您单独说话，还是为了上次和您提过的事情。&rdo;

&ldo;皇后是指……&rdo;顾卿眯了眯眼。

不是看她家小胖子太胖，已经嫌弃了吗？小胖子还说她连礼物都换了，肯定是不喜欢他呢。现在看她家要起来了，又要他了？

这皇后也太势利了吧！

&ldo;臣妇不知皇后为何要如此在意臣妇的大孙子。李锐以后并不能袭爵，最多蒙荫得个虚职。他从小不学无术，也没什么才德……&rdo;顾卿为了打消皇后的念头，就差没说&ldo;皇后凉凉啊我家孙子是个猪头你以前也看过了啊&rdo;这样的话了。

&ldo;邱老太君，本宫实话跟你说吧，圣上是不可能让信国公府两个孩子都出息的。&rdo;张摇光知道顾卿不懂政治，索性把话挑开了将，&ldo;未免勋贵势力做大，变成另外一支门阀，皇帝对待勋贵的态度想来是提起一支，再打压一支。&rdo;

&ldo;圣上心中想要提的那个人选，怕不是李锐。&rdo;

&ldo;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上要眷顾谁，信国公府也只能受着。&rdo;顾卿觉得这些人每天算计来算计去，争来争去，真是没意思的很。皇帝如果想要扶哪个，难道她和皇后聊聊天，就能换掉不成……

再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李铭是邱老太君的孙子，李锐也是邱老太君的孙子，这皇后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就一定偏向李锐啊？

呃，虽然她确实有些偏心李锐……

&ldo;若圣上能改变主意，把两个孩子都提起来呢？&rdo;张摇光表情严肃，丝毫不像是在说笑话。&ldo;以李锐目前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继承爵位的，若他继承了爵位，本宫的儿子就不可能被封为太子，圣上并不想外戚势力再过庞大。&rdo;

&ldo;娘娘，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难道不想……&rdo;顾卿眨了眨眼睛。这皇后到底是在说什么啊，她完全听不懂。

&ldo;本宫自然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但不是现在。&rdo;张摇光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ldo;本宫与其他妇人不同，并不在意娘家到底得了多少权势。本宫想要的，是四海升平，政通人和。若能给儿子留下一个干净的朝堂，哪怕世族衰败，本宫也在所不惜。&rdo;

顾卿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张摇光立在殿中，沉声说道：

&ldo;世族生存之道，在于平衡，而非争夺皇权。自魏晋开始，世族林立，但依旧有南北大族结成同盟，平衡朝堂与世族之间的关系。前朝胡人东进，无数大族被屠戮，剩下的世族群龙无首，互相吞并，渐渐已经失去了世族生存的本意。我的伯父，老晋国公早就忧心现在的局势，认为世族已如脱缰的野马，将自己渐渐逼近了死地。无奈身为当世大族，我张氏早已进入局中无法自拔。&rdo;

&ldo;如今世族林立，派系繁多，朝堂上政令不通，互相推诿，朝野下隐户为患，不知何时这些隐户就会变成兵丁；后宫里被世族女子把持，本宫几次想要改革，都被太后按下。此话老夫人可能不信，本宫几次想要保住圣上的子嗣，都没有如愿。太后倾向世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do;

顾卿已经想捂着耳朵跑了。知道的太多，死的快啊。

&ldo;若李锐成了吾儿的伴读，倾向本宫的世族阀门必定会扶植李锐图谋爵位，以此将吾儿推向储位。若此时李锐顺水推舟，便可打入世族内部，成为圣上平衡朝堂的重要人选。而为了让外界相信李锐真的站在世族一边，圣上必定会造成信国公府内部不合的假象，扶起李铭，与李锐角力。&rdo;

&ldo;此事若能好好谋划，两个孩子都会得到前程。&rdo;

然后就可以卸磨杀驴了？还不是风险全部李锐背了，好处信国公府和皇帝得了？

若是被发现了，李锐第一个要被世族给咬死。这简直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玩的一手好阴谋。可她好不容易养成了的小少年，怎么能就给这些封建剥削阶级当成棋子玩没了！

顾卿在心里画了个大叉。

&ldo;皇后娘娘说的很透彻，可是臣妇不过一后院妇人，怎能和皇后娘娘商议这些军国大事？内宫不可参政，皇后娘娘还是慎言为好。&rdo;顾卿板着脸，实在是想掉头就走。

&ldo;此事正是圣上的意思。&rdo;张摇光神采奕奕地说：

&ldo;本宫虽贵为皇后，却没有左右朝廷和信国公府如何行事的能力。若不是圣上授意本宫留下老夫人，本宫又怎敢在深宫之中妄议朝政。&rdo;

&ldo;圣上与本宫，欲与世族下一盘棋。晋国公府、信国公府甚至吾儿，都将是这盘棋中的棋子。这江山是否还能继续延续百年，就全凭夫人一念之间！&rdo;

张摇光拿出皇帝的手书，递与邱老太君。

&ldo;本宫知道老太君并不识字，老夫人可将此信拿回家中，交予李锐或李茂，一望便知。只是有一点，此事若要谋划，至少要图谋十年，牵连甚广，决不可让其他人得知。&rdo;

顾卿不肯接过信函。

&ldo;若这是圣上的意思，臣妇就更不明白了。要是圣上想要锐儿做娘娘之子的伴读，只要一纸御令就是，若圣上真想要下棋，信国公阖府上下荣辱皆与圣上一人，只管下令便是，何必要让臣妇知道这么多内中关节，甚至劳动娘娘如此劝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