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不容易了。
围着放灯台,京兆府划了一个大大的地方出来,用竹栏围住,又派了一些人在外围看着。
里面的学子各个衣冠不整,满头大汗,一旁齐邵的书童小厮不停的在墨墨,旁边里扔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铜板。大箱子旁边守着几个京兆府的差吏,防止有人偷盗。其中有学子不停的从各个桌子上把钱抛进箱子里,免得桌上堆积过多,挡了写字。
一众学子的桌子前全是买了灯要帮着题字的人,也有人买了灯以后在空的桌子上自行题字的。卖灯的和题字的分在两边,点灯的却都被京兆府的人约束在放灯台上放。
若是在台子上放,一旦半空中失火掉下,还有专门的人扑灭。若是去了其他地方放,岂不是要惹的满城大火?何况灯掉下来,还要再买,若卖灯的就在旁边……
嘿嘿。
放灯台上除了有放灯的人和协助放灯的人,还围了许多小孩子,小孩子高兴的跑来跑去,放灯台上不停的&ldo;咚咚咚&rdo;作响,犹如擂鼓一般。
顾卿在家人的簇拥下挤到了内场,看着那&ldo;放灯台&rdo;上越来越多的人,有些担心地对三兄弟说:&ldo;你们看,这台子会不会塌?&rdo;
李锐看了眼&ldo;放灯台&rdo;。这台子大是大,不过看起来像是那种唱戏的常用的戏台,怕是下面木梁木柱架的不是太牢,若是人多,真搞不好会塌。
李锐四下一望,在钱箱边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立刻和顾卿说:&ldo;奶奶莫急,孙儿看到一个熟人,我去吩咐一声,去去就来。&rdo;
那熟悉的人影,正是王油子。
&ldo;王油子,怎么样,最近家中多了个美娘子,是不是很快活啊?&rdo;李锐笑着和王油子打了个招呼,再一看他的身上,&ldo;唔,看样子你挺心疼你的新娘子,连衣服都舍不得让她洗。看看你这身官衣,怕是从初四那天就没洗过了吧?&rdo;
&ldo;这再拍几下,都可以糊墙了。&rdo;
王油子见是李锐来,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待一听得李锐的话,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ldo;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rdo;李锐摸了摸脸。
王油子看,见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拉着李锐走到一边,低声说:&ldo;李大公子,你不来找我,我这几天也要去你的。&rdo;
&ldo;哦?找我何事?&rdo;
&ldo;大公子,那天你买下来赠与我的那个姑娘,跑了。&rdo;
&ldo;跑了?&rdo;李锐疑惑的说,&ldo;你不是有她的身契吗?逃奴擅自逃跑,抓回来要鞭五十的!&rdo;
不会找他去帮他抓姑娘吧?他可不搀和这些事!
&ldo;这正是奇怪之处。小人一回家,那姑娘就不在了。我自认没有打骂与他,长得也不是丑陋不堪,于是委托西城地头上的朋友细细查探,李大公子,你猜那姑娘最后去了哪儿?&rdo;
&ldo;去了哪儿?&rdo;
李锐越听越心惊。若这姑娘并非刻意在那里卖1身求富贵,那就是幕后另有主使,要图谋其他的。那姑娘一开始就赖上他,除了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好图谋的。
&ldo;这个府第倒不显贵,只是这府上主人的嫡姐嫁了晋国公府,嫡子和李大公子你的表姐订了亲。&rdo;王油子担心李锐,特地把这户人家打探了一番,果然不是平常人家。
李锐一听,便知道说的是和张媛表姐定亲的&ldo;吴中江家&rdo;。他张了张口,复又合上,脸色又青又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ldo;李大公子,那姑娘行事极其小心,前后变换了四种装束,在西市、东市、外郭绕了一圈,才转到东城。而后扮作一个贩菜的妇人,进的江府。这般谨慎机敏,实在不像是会落到卖身葬父之境地的妇人。&rdo;
王油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ldo;贵府要小心江家,小人就怕江家和您舅家结亲另有因缘。小人会帮您时时盯着那江家,若发现那女人出了府,小人就让人把她抓了,送到国公府去。&rdo;
李锐感激地拍了拍王油子的背,&ldo;谢谢你,王油子。&rdo;
王油子笑笑,也不多说客套的话。&ldo;对了,李大公子来找我是?不会只打个招呼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