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ldo;那就痛快放手,他有他的十丈软红,我有我的海阔天空。&rdo;
很难说清楚内心是什么感受,原本以为和聂亦不会再有jiāo集,却想不到会迎来这样的奇遇。回想所有有关聂亦的相遇,都算得上奇遇。
我说我要接手聂亦,其实压根儿没想清楚怎么去接手。
我走的时候跟他说:&ldo;聂博士,你看你有这么多事,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呢?&rdo;那时候是想让他以为我不想卷进他的家庭纠纷,离别总需要理由。现在想想,他可能会因为我没有选择和他一起面对而感觉心凉,一想到这里,我的心也凉起来。
在外面闲逛了一阵,快到别墅时,恍惚看到放吊chuáng的棕榈树旁有个人影。隔得有些远,天色又暗,我不太确定那是谁。
有人从后面拍我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就和一瓶冰啤酒来了个贴面吻,淳于唯一只手揣裤兜里跟我笑:&ldo;清心寡yu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睡不着,你陪我走走。&rdo;他凑过来另一只手拨弄我头发。&ldo;这是什么?一闪一闪的还挺漂亮。&rdo;
我说:&ldo;童桐自己做的亮片发带。你睡不着不会去骚扰宁致远啊?&rdo;
他惊惶:&ldo;宁宁每晚雷打不动九点半睡觉,你不知道,他最近居然丧心病狂地在枕头旁放了一把藏刀,吵醒他简直是自取其死。&rdo;
我了然:&ldo;看来前一阵你没少吵他。&rdo;
再去看那棵棕榈树,人影已经离开。
回房时童桐面色凝重地跟我说:&ldo;聂少来过,我和他说你不在,他留下这个就走了,让我转jiāo给你。&rdo;
我打开童桐递给我的盒子,却发现里面躺着一只手镯,玻璃种翡翠玉镯子,晶莹剔透,水头很好。
我茫然了半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想打聂亦的手机,才想起上个月手机丢了,换手机后我就没了他的号码。
白天各有事忙,直到第二天晚上的欢迎酒会才再次见到聂亦。
那是个露天酒会,地灯柔和,给人工布置的白沙和卵石镀上一层奶膜般的软光。热带树间牵着小灯,像是在树上点亮了星星。月亮屋的调酒师竟然过来搞了个小吧台,香槟塔和ji尾酒杯摆得极具艺术层次。虽然只是个休闲酒会,大家都穿得漂亮又时髦,多是三两人聚在一起jiāo谈。钢琴师别具一格,正演奏一首俏皮的印度舞曲。
我进场就看到聂亦,他穿深蓝色套头衬衫和卡其色长裤,随意简单,却出众得让人一眼就会注意到。他站在一棵椰子树下和一位老先生jiāo谈,因为身量太高,不得不半俯着上身。聂亦说英文时习惯带一些简单的身势语,那些小动作很迷人。我看了起码一分钟才收回目光。
童桐扫视一圈,在我身边失望道:&ldo;这不是科学家们的酒会吗?和普通的酒会也没什么不一样嘛。&rdo;她左顾右盼:&ldo;科学家们也这么懂时尚,还这么懂jiāo际,这真的科学吗?&rdo;
宁致远抿着酒说:&ldo;要知道这世上有谢尔顿那样的科学家,也有钢铁侠托尼&iddot;斯塔克那样的科学家。&rdo;
我说:&ldo;我是谢耳朵的粉丝。&rdo;
他面不改色地跟我装可爱:&ldo;我不是在黑小谢哒,我也是小谢的粉丝哒,他不懂jiāo际什么的简直不能更萌哒,真是萌萌哒。&rdo;&ldo;哒&rdo;得我一身ji皮疙瘩,我正要回他,听到身边传来一阵jiāo谈,事涉聂亦。
我默不作声地喝酒,打眼一瞟,是两个中年男人,棕发的那位不认识,另一人是昨天见过的简兮的男伴。
棕发男人道:&ldo;你身边那个东方小甜心听说是聂亦带来的?真是够新鲜,他从十九岁开始参加这个沙龙,六年来从没带过女伴,第一次将自己的女友带来,却被你抢走了。这是在报当年的一箭之仇?&rdo;
简兮的男伴笑:&ldo;什么仇?我可真是被简迷住了,她是个地道的东方美人,是不是?&rdo;
棕发男人道:&ldo;别不承认,伙计,当年温迪为了他可是甩了你,这里有一半的人都记得。不管你承不承认,那傲慢小子的确魅力无边,这里有多半的女士都曾向他献过殷勤。&rdo;
简兮的男伴耸肩:&ldo;但最后她们都另嫁他人。&rdo;他看向聂亦所在的那棵椰子树:&ldo;他又在和肯特那老怪物谈什么?说起肯特,这辈子我也没有见过比他更讨厌的人,当你和他说话时,他给你的感觉就像以你的智商不配和他jiāo谈。&rdo;
棕发男人拍他的肩膀:&ldo;别再管老肯特了。无论如何你得到了聂亦的女伴,足以让那小子在今天的晚会上颜面扫地。我甚至有点儿为他担心,这会不会对他打击过大,以致后天那个报告不能正常做下去?不管怎样,每年他的报告总还是值得一听的。&rdo;
简兮的男伴笑了笑,和棕发男人碰杯:&ldo;你说得对。&rdo;
东方小甜心简兮远远走过来,两个男人结束了谈话迎上去。简兮的男伴挽着她的手向聂亦的方向走去。童桐在我身边感叹:&ldo;想不到科学家的世界也是如此的腥风血雨。&rdo;